声音不大,他听见了。
不嗲,但很连绵的一声,揉在云朵里似的软乎。
突然有点经受不起。
云岁拂了拂耳际,故作淡然,“二哥怎么在这儿?”
“上次你不是伤着了,碰巧路过来看看。”
“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他扫了眼腕表,“饭点了,你吃过了没。”
“还没。”
“那陪我这个老人家出去吃顿?”
“……”
看来刚才男同学说他年纪大这句也被听了去。
大她六岁,不至于自称老人家。
裙摆过长,上车时她提了一角,另一角要踩着时,柏言诚及时抬手帮忙提了上去,动作自然。
柏言诚带她去的是家oakase,这一季海鲜正肥,主厨做了不少生贝类,云岁没吃过生食,怎么都下不了咽,于是这家预约都得等个把月的自由店,主厨硬是被柏言诚唤去做熟食,还得江南风味。
吃到第一口,云岁知道这不正宗,有种体育老师被迫强行上语文课的意思。
她也意识到,柏言诚为什么那么招莺莺燕燕,他真想宠一个人时,是很难让人抵抗得住的。
“你还记得上回你朋友生日宴吗。”摸出一张名片,她主动提起,“他当时给我这张名片,说想挖我做艺人。”
柏言诚点头,“你怎么说?”
“天上突然掉馅饼,我怕撑着,就没接。”
头回见人怕怀疑是骗子说得这么婉转。
柏言诚心情不错,“他没说是我托他照顾你的吗。”
她一愣。
周景致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确实有为了照拂柏言诚的面子才给她递金橄榄枝。
“二哥为什么会这么照顾我。”她低头,细嚼慢咽,“之前已经很照顾我了,我都不知道如何答谢你。”
“都叫哥了,多点照顾不行吗。”
她的这声二哥,很受用。
甜而不腻,亲近而不恃骄。
“那我先谢过二哥,回头再重新考虑。”她吃东西的速度变慢,稍作思考。
似乎还在想这馅饼噎不噎人,好不好吃。
以及。
他给多少个女孩送过这样的好。
抿了口水,云岁问得紧张生涩,“你最近没有女伴陪着吗。”
柏言诚拨弄杯子里的碎冰,漫不经心脱离她话里的圈套,“你怎么知道。”
“猜的。”其实是闻的,他身上没有红尘气息。
“猜得挺准。”他说,“她们太闹腾缠人,想消停一阵。”
“没有人陪着,不无聊吗。”
“这不是。”他实在太容易接这类的话,随口一诌,“有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