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事情过后,苏暮临连带着谢归也一并厌烦,总觉得他们是师兄弟,所以才是一伙,更是觉得寒天宗没什么好人。于是对谢归自然也就不待见起来,说道:“只是不生你的气,又不是不生你那个好师弟的气,何以做出一副此事就此揭过的样子。”谢归笑容一顿,有些无措地看了苏暮临一眼,说道:“苏少侠千万不要误解,我并无此意。”谁知苏暮临听了之后更恼,攥着拳头往前两步,冲着人龇牙咧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暗将我与你那脑子出了问题的师弟比作同一类人,含沙射影说我瞎猜臆想?”偏生他又没有谢归的身量高,昂着脖子威胁人的样子有些好笑。谢归的性子本就温和,如今又是病弱,硬生生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气势上落了一大截,赶忙道:“苏少侠误会!”宋小河蹦起来给了苏暮临的后脑勺一巴掌,扬声道:“凶什么凶,现在倒是威风起来了,昨日被人提起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大显神威?欺负病弱之人你倒是擅长!”苏暮临捂着后脑勺,退了两步回来,委屈地看着宋小河,说道:“小河大人,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乃是六界生存法则。”宋小河都不明白他是如何用一脸认真的样子说出这满口胡话来的,气道:“谁教你的?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生来学的道理便是如此。”苏暮临说。宋小河道:“你听好了,咱们修仙弟子呢,就应当秉持正义,匡扶弱小,勇于和妖魔斗争,在大道面前不惧生死才对。”苏暮临缩了缩脖子,说道:“那会死得很快。”宋小河说:“那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苏暮临道:“那是因为小河大人本就异于常人,寻常修仙弟子如何能与你相比?”宋小河点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谢春棠是你我的朋友,你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对他如此恶语相向,懂吗?”这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苏暮临心里很是不忿,但他对宋小河十分盲从,还是硬邦邦地应了一声。谢归勾起个淡淡的笑容,温声道:“多谢宋姑娘谅解。”话音落下,忽而一阵寒风吹来,将三人的衣摆微微掀起,腰间挂着的玉佩撞出清脆的声响。谢归灌了一口凉风,立即以袖遮口,猛烈地咳嗽起来。“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宋小河叹了口气,担忧地看着他。谢归摆摆手,似乎想说话,但咳嗽却停不下来。“三师兄!”云馥正从另一处街角走来,见状便快步跑过来,运起灵力推入谢归的体内,助他缓解病情。随后又拿出了灵丹,让谢归服用了,他才慢慢停下咳声,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活人的样子了。“他的病症是不是很严重了?”宋小河在一旁问。云馥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却还是说道:“没事的,宗门给我们下过灵符,稳住了病情,虽病态越来越明显,但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我们所剩时日不多,必须要尽快进入鬼国了。”她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不知道,他们好像是打算先将这个村子的问题解决了。”云馥道:“我方才在那边看到很多人聚集,商议这些事。”宋小河朝云馥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那我也去看看。”云馥说:“正好闲来无事,我给你带路吧。”谢归也道:“我一同去,让我一直在房中坐着,我也心急。”几人说定,便一同前往云馥所说之地。昨夜出了事之后,各门派都增加了守夜的弟子,更是在周围都布下了阵法,时刻注意还有没有暴起的村民。今日天一亮,就有人起来在村中探查,想查明村民变成如此模样的原因。但几番搜寻一无所获,随着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村子到处都是仙门弟子。甚至有些人查去了村民的家中,把人家吃水的井挖开一看,里面却不是水,而是血红色的淤泥,泥巴中全是泡得血红的骨头。有动物的,但大部分都是人骨。后来就有人,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一个人。好些人都说此人蹊跷,围在那人身边问话,但云馥却看不出,站着旁观了一会儿之后便走了,又正好看到了宋小河和谢归三人。云馥带着他们又来此地,往那一指,“就在那里。”那是一座十分破败的小庙,从外面看过去,墙皮几乎全部脱落,墙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缝。连屋檐都结满了蜘蛛丝,大门紧闭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来。庙前站着许多人,有些散开着说话,有些却堆聚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