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死。”宋小河低着头,将地图慢慢卷起来,放进储物玉镯之中,一抬头,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一种执拗的,非常坚定的神色,“没见到小师弟的尸骨之前,我绝不相信他死了。”沈溪山看着她,笑她:“以你的能力,那地方你去了就必死无疑。”宋小河说:“我才不会死。”跟她争论没有意义,沈溪山站起来要走,宋小河就跟在他后面,“他们明日就会出发。”沈溪山伸着懒腰,“所以呢?”宋小河:“仙盟有山禁结界,若是不能跟他们一起,我们下不了山。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毁了秘境,如若秘境被毁,就再也进不去了。”沈溪山道:“那你也走运了,捡回一条命,多活几年。”宋小河气恼,去拽他的胳膊,“你好像很看不起我?”沈溪山轻松避开,坦然承认,“如何?要给我一个教训吗?”宋小河被如此挑衅,必须要证明自己并非软柿子!她踩上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有了垫脚石,身高顿时跟沈溪山拉平,目光凶狠。师父教的拳法。双手握拳,左手高高举起来,宋小河道:“看好我这个拳头,是怎么给你致命一击的。”沈溪山倒是配合,抬头去看她高举的左拳。随后宋小河右手抡拳。此拳法的精髓在于,当要挨揍的人认真盯着左拳时,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打出右拳,大部分人都是绝对反应不过来的。所以师父说:这一拳,必中。宋小河用尽全力,朝着那张俊脸打出右拳,同时一声大喝壮气势。但其实梁檀当时的原话是:这一拳打傻子,必中。然而沈溪山并不是傻子,所以拳头还没靠近,就被沈溪山用掌心接住,“这是什么拳法?”“师父教我的必胜之拳。”宋小河答道。“你师父也是仙盟的?”沈溪山问。“自然!我是仙盟的内门弟子,难不成还会拜一个外山的师父吗?”沈溪山暗想,仙盟何时有这两个草包?“这招已经无用,我教你招新的。”沈溪山说:“跟人打架的时候,你就双手抱头,用胳膊把脸死死挡住。”“此为防御必胜招吗?”宋小河倒是听得认真。“必胜不一定,不过倒是能预防你在挨打的时候被人认出你是仙盟的弟子,免了你丢了仙盟的颜面。”沈溪山如是说道。宋小河知道被耍,当即大怒,“就你这讨人厌的模样,下山之后指不定挨打的是谁呢!你才是在作恶的时候捂好你的脸,别给仙盟抹黑。”沈溪山不与她争吵,懒洋洋道:“你莫说是前往秘境,就是下山生活你都未必做得到,我劝你还是带着拐棍和碗以备不时之需,运气好还能靠着乞讨吊着一口气回到仙盟。”“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宋小河恼怒,伸手去指他的脸:“好啊,那就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谁稀罕跟着你!”宋小河愤怒转身,小辫都甩起来,铜板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大步离开。沈溪山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眼天色,已是将近正午。他知道那批人会在夜晚的时候下山,所以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沈溪山打算再睡一会儿。刚走两步,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是个模样俊俏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慢吞吞地走到沈溪山的面前,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很兴奋,但又非常紧张,两只手拧巴在一起。沈溪山看着他,“想挨揍?”少年嘴唇轻动,发出了一个音节。沈溪山听见了,问道:“你说谁聋呢?”“我叫苏暮临,也是外门的弟子。”他缓缓说道:“方才我无意间听到你与那人争论下山的事。”“怎么,你也想去告状?”“不不不,我知道一条下山的路。”苏暮临连连摆手,赶忙说:“沿着粮阁往南一直走,有条窄僻的小路,那条路的结界很薄弱,裂开了一条缝,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山。”实际上沈溪山知道那条路,因为他就是从那条路上山来,混入外门的。他打量着苏暮临:“你想做什么?”“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苏暮临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不行。”沈溪山拒绝。他抬步就走,苏暮临跟在后边,说:“我比她有用,绝不会是累赘,我知道避开诅咒进鬼蜮的方法。”这一点,倒是真的有用,沈溪山停住脚步,“当真?”苏暮临还没回答,旁边的灌木丛中就突然蹦出来个宋小河,“你说谁是累赘?!”沈溪山好像已然习惯,不会再被吓,苏暮临倒是被吓得腿软,差点当场给宋小河磕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