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平儿被拘,只会是……
巧儿心底一阵发寒,极力要避开那个可怕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唯有替逃出生天的自己顶罪,平儿才有可能被抓捕归案。
指尖无意识收紧,硬生生在板儿壮实的手臂上掐出一截血痕。板儿忍声吃痛,握住了巧儿的手唤道:“你怎么了?”
巧儿凄然掉转头,直视着面前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少年,半晌才哭出声来:“哥哥,平儿姐姐是替我去的。”
板儿眼皮轻跳,愣愣看着眼下孱弱却倔强的少女,这么多日的相处,二人之间早已胜似兄妹,他虽然不曾挑破自己的情意,但凡事务必会替她想个周到。这会子瞧着巧儿六神无主的模样,也不由一阵心疼道:“快别胡思乱想了,她是她,你是你,怎么会是替你去的呢?”
巧儿摇了摇头,欲要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板儿怜爱的摸摸她的额发,瞅着后头周府的家丁还在往这里张望,便道:“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罢,仔细叫人看见。”
巧儿眉心一恸,便点了点头,跟着板儿回去。一路默然无语,板儿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想在此时给她添烦,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青儿和姥姥王刘氏她们都在,昨日因风声紧,各家闭门闭户不敢出来,今日见官兵已走,李大娘便到王家来串门,言辞里没少提到昨天的事。
巧儿才进的门,就听院子里头李大娘咋咋呼呼道:“哎呦喂,几乎吓掉我半条老命,那些个官老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了刀就往院子里冲。我的娘哎,把我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只以为是我们家的那两个混小子闯下什么大祸了呢。”
“谁说不是呢?”王刘氏和刘姥姥紧跟着拍了拍胸脯,都唬道,“我们也是吓了一跳,亏得板儿平日还算稳重,倒不想他能闯出什么祸来,单只怕他们是借故生事,又要下来捞油水。这两季的收成大不如前,若真要是被讹上,一家老小不知要去哪里喝西北风呢。”
啧啧啧!
李大娘咂咂嘴,摇头又是可气又是可怜道:“若真如姥姥所言,咱们这儿不知是谁家倒了大霉喽。”说话间一抬头看着巧儿和板儿进来,李大娘又换张笑脸道:“一大早的你们从哪里来的?”
板儿便道:“大娘好。”又说,“我们从庄子上过来的,这两日雨水没下来,瞧着地里可干不干呢。”
李大娘哎呦一声,袖着手夸赞道:“瞧板哥儿这能耐,比我们那个二小子强了不知几百倍。昨儿我提心吊胆半日,才把他按在家里,这不,今儿一早就出去疯玩了,说要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巧儿面色已然变了几变,姥姥和王刘氏以为她是累着了,都道:“你回来才几日,也不好好歇一歇,和板儿去庄子上做什么?”
巧儿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
姥姥和王刘氏不知所谓何事,见板儿要走,忙一把揪住他道:“巧哥儿这是怎么了?”
板儿几次张开口都是欲言又止,急的王刘氏拍了他几下,正要骂,忽见李顺站在大门外头,探着头往里瞧。王刘氏忙道:“顺哥儿进来吧。”
李顺嘿嘿笑着挠头进来,看姥姥青儿她们都在,板儿也在,便都问了好。
李大娘啐道:“鬼鬼祟祟的东西,站在外头做什么,有什么事?”
李顺哦了一声,忙讪笑道:“早上出去打听的事,已经得了消息了,被抓的是西边周老爷府上的家下人。”
李大娘王刘氏和刘姥姥都是一怔,异口同声问他:“周老爷府上谁被抓去了?”
李顺道:“说是伺候太太的一位姑娘被抓去了,叫什么青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