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三重卧底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望着从透明玻璃窗射入室内的暮光,织田作想起那天p酒吧灯光下他们决裂的场景。
“啊啦,安吾先生大哭着抱住我的大腿,恳求我无论如何要来救你,我这个人这么好心,当然不忍心拒绝他啦。”若松凛察觉出他们之间可能因此产生了嫌隙,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提起此事。
织田作忍不住轻笑一声,“安吾再怎么不冷静,也不可能大哭吧?”和他那个人的整体画风完全不搭,当然抱大腿也是。
“终于笑了啊……织田先生你。”若松凛歪了歪头,对织田作道。
织田作闻言一怔,他扭过头去,目光仿佛穿过高大的透明玻璃窗,穿过树林,看到一路上那些被他夺取生命的iic普通成员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我杀了人,再次地……大概没有资格去写那本我想写的小说了吧?”
“织田先生更希望死去的是别人吗?”若松凛背着手问,“比如说你自己?”
“没有人是应该死的,本来可以……不这样的,”不是不理解纪德的绝望与追求,可织田作想起被他从即将爆炸的炸弹下抢救下来的西餐店老板,“救人比杀人,感觉好多了。”
“那就去救人吧!”若松凛说道。
织田作转头看向她,看向这位语气坚定的少女。
若松凛回头对他笑的灿烂,“今天杀了多少人,织田先生一定记住了吧?那你就去救更多的人,救更多更多的人,远远超过今天杀死的人的数目,怎么样?——虽说生命不能用数量来衡量,死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回来,但救人总是越多越好的吧?”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资格……”织田作低头喃喃道。
“织田先生太狡猾了啦,自顾自地立下这个规则,谁说杀了人就不能写小说了,老天爷规定过吗?”若松凛反问道,拉过织田作的手,真挚地看着他,“我就很想看织田先生写的小说呢,在东京的孩子们肯定也非常想,还有一个人……”
“织田作!”
若松凛的话音还未落,太宰治焦急的大喊声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你看是吧?”若松凛指着入口的方向对他一笑,“织田先生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太宰君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呢。”
太宰治一路狂奔而来,冲上二楼。
他一向不害怕sw,甚至欣喜希冀于拥抱sw。
但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的害怕看到一个人死亡的惨状。
那个人是跟他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织田作之助。
同样是生平第一次,太宰治如此痛恨自己的自负,如果早些察觉到事实的真相,如果没有去找森先生对峙耽误时间……自己是不是可以早一点来到这里,帮助织田作脱离险境。
他一口气跑到二楼,远远地望见那扇敞开的大门,他就张开嗓子开始嘶吼,“织田作!”
他的声音在洋馆大屋里回荡着,没有听见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