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将马耳朵上凝聚的露珠子照得折射出七彩的颜色,原本健硕的骏马在几天的狂奔中瘦了一大圈,马肚子上露出一条条纹状肋骨,此时若是在让它发力的话恐怕会倒地不起,刘乾坤也只能无奈作罢,牵着马儿慢悠悠的前行。
奉天郡遥遥在望,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怎知刚行到奉天郡城门前便被守城的甲士一把拦住。
“腰牌!”一位兵头模样的甲士沉声道,胸前那块‘百’字徽章格外打眼。
虽说刘乾坤对这天行帝国的文字依旧是一桶浆糊,但对数字向来敏感的他还是记住了百、千、万三个字的模样,看来眼前正是一位百夫长。
西平王大军将至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奉天郡,天行帝国驯化了一种鹄鸟,个头比鸽子略大,但飞行的速度却比其他鸟类快上不少,而用来做传递信件的工具极为快捷,被称之为‘飞鹄传书’,想必这奉天郡早已经收到帝都的消息,城门口加派了不少甲士盘查往来人口。
连日奔波早已经让刘乾坤脸上积了一沉厚厚的灰泥,下巴上生满了青黑的胡茬子,乍一看上去的确让人不敢恭维。
微微一愣之下,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块圆溜溜的金属牌子递到那百夫长手中,道:“叫周达或牛耿赶快出来见我!”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晰入耳。
那百夫长一看那寒铁所铸的腰牌,脸色骤变,躬身行了个礼,道:“不知国师大人驾到,小的即刻通报牛万夫长,请大人稍带片刻!”说完匆忙转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让守城的甲士搬来一条藤椅给刘乾坤坐下。
权势这东西,当你将他牢牢擎在掌中时,往往周遭的事物都会因为它而改变。刘乾坤听到牛耿已经身为万夫长时,也略感有些意外,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一个小小的马夫头儿现在居然成了万人之上的军官,这个世界也真是太疯狂了。
正愣神之际,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国师大人,看来你还是没忘了奉天郡的兄弟啊!”不用说自然是那浑人牛耿到了。
刘乾坤起身打了个拱手,笑道:“没想到许久不见,你老兄已经是平步青云,看来乾坤要送上一份贺礼才行咯!”谁知道这一笑,脸上居然落下几点泥尘。
牛耿倒是直性子,只见他大步上前伸出大巴掌毫不避讳的在刘乾坤肩头重重拍了一记,道:“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先随我去郡守府中洗把脸,休息一阵再说,我能有今日还不是托了你国师大兄弟的福分么!”
两人并肩朝郡守府方向行去,一路上这牛耿叽叽呱呱将奉天郡的情况胡乱介绍了一番,他原本就不是什么行伍出身,没想到刚作了十余天万夫长便撞上一场即将来临的大战,心中那股子怨气自然是不吐不快。
说起来那周达更是憋屈,话说过几日便可离开这贫瘠劳神的奉天郡去帝都任职,不曾想那西平王亲率大军南侵,这奉天郡反倒成了帝国的第一道门户……
此时周达正独自一人皱着眉头在大厅中喝着闷酒,忽听得门外一声唱报:“万夫长牛耿到!”紧接着又是一唱:“国师刘乾坤到!”
咣当!周达手中的酒杯脱手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原本散乱的眼神也瞬间漾出一丝神采。
“哈哈,郡守大人好久不见!”刘乾坤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周达忙不迭起身,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不知刘老弟到此有何贵干?不会是来助我守这奉天一郡吧?”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为之一苦,或许那个笑得比哭还难看正是指的他此时这副模样吧!
这些日子牛耿倒是同周达混得烂熟,这还多亏了那日在戏凤楼解下的交情,现在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口无遮拦。
“我说周老大,现在不是还没开打么?你急个什么劲,过两天各郡大军一到,怎么也能凑个几十万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老牛我早就预备了几匹好马,到时候自然不会亏了你就是……”
没想到这牛耿还没开战就已经打好了开溜的主意,真是让周、刘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住口,我奉天郡也有五万雄兵,岂可不战而退,难不成让人看我周达的笑话么?”周达开声打断了那浑人的胡掰,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听着两人这番言语,刘乾坤心里不免也有些急了,索性将此次的来意简单说了一遍,周达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吩咐下去将陆平一家接来郡守府暂住,刘乾坤也满口应诺留在奉天郡城内与众人一起共御外敌。
就在奉天郡的鹄鸟飞传书到达帝都皇城之时,皇宫之内正发生一件前所未有的怪事。
自从那日在偏殿中初定好应对西平王南侵的计划后,楚天行同那东圣上人便一齐回到寝宫密谈,至此以后两人就一直没有出来过,并命人彻夜守护在寝宫四周,任何人也不得靠近半步。
整整过了三天三夜,两人才一齐走出寝宫,那东圣上人也借故告辞离开,随后两天,国君楚天行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终日郁郁寡欢,不理朝政。
平日里鲍林同楚天行走得最近,但此时的帝国君王哪里还有半分王者之气,不管是何人与他搭话俱都是不理不睬,眼神涣散,就好像突然傻了一般。
还好鲍林同楚漓做主将此事暂时瞒了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是让朝中文武大臣们知道楚天行现状,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此时内忧外患一起集中背负在公主楚漓身上,一时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偏偏现在楚天行独子年纪尚幼,还不足以承担一个男人的义务!楚漓现在只希望他能够尽快回来同自己承担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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