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任侠叹息一声,“我爹在我八岁那年得了肺痨死了,十二岁的那年娘又死于瘟疫之中,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
“然后,在我十八岁的哪一年,因为朝廷频频用兵,国库空虚,桂林府年年拖欠俸禄,我爷爷被活活饿死了……”
“啊……饿死了?”
金珠一脸不可思议,“你们可是大明宗室,怎么会被饿死呢?”
朱任侠郁闷的道:“正因为是大明宗室,才会被饿死。朝廷限制我们的自由,不让经商不让种地不让当官,啥也不让干,还不发粮食,除了眼巴巴的等死还能做什么?”
“自从倭寇侵朝之后,国库更加紧张,皇上意识到再继续管束宗室,饿死的人会更多,这才放宽了政策,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我们这些底层偷偷谋生。”
“我这才跟萌儿借了三两银子,从桂林买了些特产,做起了货郎,一路来到了贵州,这才有了今天的江家村。”
“原来公子的身世这么可怜啊!”
金珠一脸同情,“没想到大明宗室的日子竟然过得这样苦!”
“唉……没办法啊!”
朱任侠叹气,“都是被太祖老祖宗害的,他本意是想让子孙后代享福过好日子,却没想到都成了笼中鸟。”
“你爷爷是个啥爵位?”
“奉国中尉。”
“你不也是奉国中尉吗?”
“是啊,我爹也是奉国中尉。”
金珠恍然顿悟,“那你们已经传了七八世了吧?”
“十世了。”
朱任侠坦诚相告,“其实我们靖江藩并非太祖后裔,祖上是南昌王朱兴隆老祖宗。”
金珠眨了眨眼,吞吞吐吐的问道,“萌儿是谁啊?一个女孩子家,借你二两银子,很大方啊!”
“嗯……萌儿很大方的,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
“哦……”
金珠点头,好奇的问道,“既然是青梅竹马,你俩关系肯定很好了,你就这样跟阿秀定了婚约,她不会生气吗?”
朱任侠哑然失笑:“说什么呢,萌儿是我的侄女,论起来喊我叔。”
“哦……是这样的啊!”
金珠也跟着笑,“那她叫啥名字?”
“朱履萌。”
“履字辈的啊?”
“嗯呢!”
“可我不明白,既然你侄女能拿出二两银子来借给你,为啥你就没有钱呢?”
“因为萌儿她爹是镇国将军,作为将军还是能够领到俸禄的,挨饿的只是我们这些底层的宗室。”
“那你这个侄女血缘有点远呀!”金珠嘀咕一声。
秋风迎面吹来,吹拂的金珠青丝飞舞,落在朱任侠的脸上,痒痒的。
“别说我了,还是说说胭脂血的故事吧!”
朱任侠急忙收了心猿意马,“你没看到它生气减速了?”
金珠的笑容逐渐消失,意兴阑珊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师父之所以把这匹马送给我,是作为他儿子冯五湖的聘礼。”
“呃……你结婚了啊?”
朱任侠莫名有些失落,“你不是说你还是处子之身啊?”
“五湖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