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的后续是,小国王执意去打陆川战役而没有理会杨奇的反对,杨奇明面上没敢对着来,暗地里却在打换国王的心思。”白簇心神微动。
“此次陆川战役的结果,史书上说,虽然西南部取得了局部胜利,但只是与蛮族达成盟约,并没有彻底剿灭,还造成了国库空虚,时局动荡。
不过,史书不会写的是,自陆川战役结束之后,天南地区以南平定了一百多年再无骚乱,而陆川战役本身也是防守性质的战争,若不打这次战役,大光帝国会逐渐失去天南地区的控制。这是不得不打的战役……史书的屁股是歪的。”
白簇又向夏潮问道:“太师为什么不愿支持这场战役?他是个和平爱好者吗?”
“这……”
“这时候了,你还打算守口如瓶?”
“是!”夏潮忽然吓了一跳,他本以为,白簇是太师派来索命的刺客,但现在他竟然挖起了太师的黑点,这让夏潮弄不清白簇的来意了,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夏潮硬着头皮说道:“其实,我大光朝自杨奇担任兵部尚书之来,下属军队的逃兵现象便日益严重,作战能力更是连年折扣。”
“为什么?”
“军队在和平时期,需要自给自足,有一部分士兵需要在辖地内耕种劳作,与农人无异。而自杨奇之后,士兵们从事农作,饭却常常吃不饱,农耕回来还要替随军文官们劈柴,军饷也一再克扣。
于是,军队的逃兵越来越多,士兵们都不愿当兵而出逃谋求生路,然而,账面上的士兵人数却不减反增,随军文官们干一份事或者不干事,却领着多份大光国的俸禄。”
“原来如此……”白簇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光国,文官们贪图享乐,军队内逃兵、吃空饷现象普遍。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好像一块精美清香的绿植,剥开内部一看,全是肥的流脂的蛀虫。
“这样的话,刘奇反对战争的理由,就好理解了,若士兵真刀真枪地去战斗,他和他的爪牙是一分一毫不敢放肆,战时物资贪个一针一线,马上就会被发现。
可若真的对边境之地不管不问,粮草也好、军饷也好,都会抠一部分进杨奇和他的枝叶的腰包。这场战役空虚的不是国库,空虚的是杨奇吃不饱的肚子。”
白簇叹了口气,将夏潮的奏折收好,说道:“要问的,我已经问完了,你的命我先留着,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现在就去张罗你的丧事,从今以后,你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夏潮,夏潮在今晚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
“谁!”忽然,白簇心神一动,抬头便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谁在那里!?”
……
黑衣男人在夜色中疯狂地奔走着,经过街道的拐角时,赶紧转弯躲进漆黑一片的巷道里,极力控制住粗重的喘息声。
“差点被发现了……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跟我交个朋友呢?”黑衣人迟迟看不见身后追来的人影,却忽然间听见白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咯!”白簇打开决斗盘的照明灯,让黑衣人暴露于强光之下,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得短暂失明,忙伸手捂脸。
“你跟着我多久了?你都听到了什么?”白簇杀气腾腾地说道。
“哼,既然被发现了,那得好好和我的老朋友打个招呼了。”黑衣人冷笑着,缓缓摘下黑色面罩。
下一秒,白簇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