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龄没有说什么,年纪越大,他整个人便变得越发的不爱计较了。他摸着手上的茶,半天才说道:&ldo;以后玲玲来了,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rdo;
刘娟露出狐疑的神色,许修龄看着她的表情,半天才解释道:&ldo;玲玲,她是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徒弟,是我的第一女徒弟,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徒弟。当初我在绘画班带学生赚钱,她和她的爸爸天天的缠着我要进绘画班还要拜我做师父。我当时都快四十岁了,但还是没有出名的穷画家。当时我教了很多学生画画,但没一个真正的想要拜我做师父的,她是唯一的一个。我对她寄予厚望,那时有一整子我天天带小姑娘来我们家单独教她的,你当时也在。后来我们在断了联系好几年后又联系上,小丫头来了几次,她叫你师母,你好像都有些不情愿,所以她后来就不来看我老头子了。后来你我的生日,她就只是送礼却不上门了,所以你就真正的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rdo;
&ldo;……&rdo;刘娟沉默了,丈夫四十岁以前,她们住在租来的房子里,日子过的清贫又默默无闻。后来老伴改运,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叫她师母的人越来越多,她确实就对那个丫头的印象越来越淡了。如今丈夫一说,她便真的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ldo;我去打个电话!&rdo;老许不愿意在说什么了,他提着他的老砖茶晃晃悠悠的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他戴上眼镜,开始拿着手机翻越玲的电话。
他四十才出名,出名前他见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所以格外的念及以前的感情。老伴年轻时跟他吃了很多苦,现在即便变得不一样,但还是自己的老伴。许修龄相信,她的老伴肯定不会怠慢上门找他的小丫头,但相应的她也肯定不会太过热情。
越玲那个丫头太过敏感太过记仇了,她能因为老伴当年对她的轻视,选择这么多年不上门。这次要是不处理好,没准又是好几年不见面,他又怎么能不担心。
电话一直响着,许修龄摸着手上的老砖茶,静静的等待着。
&ldo;老师,你下班了?&rdo;越玲的声音传了过来,许修龄立马大声笑了起来:&ldo;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要来看我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你明明知道我五点多就下班,怎么就不知道多等我一下。&rdo;
越玲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了回来,她轻声缓缓道:&ldo;我找老师是有事情,但后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只好先溜了。&rdo;
许修龄早就猜到一些了,他笑了笑,无所谓道:&ldo;是你的那个大客户想要老头子我的画了?还是需要我写几个字?&rdo;
越玲笑了起来,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起身站在高高的窗户前,越玲低声道:&ldo;老师我结婚了!&rdo;
&ldo;结婚了?&rdo;许修龄一下子大声起来:&ldo;结婚好,结婚好,你都三十岁了,确实应该结婚了。是谁家的小子?年纪多大?是做什么的?家里人多吗?&rdo;
心中突然感觉暖暖的,越玲有一种,她跟老师不管断了多少年的联系。但只要打通了电话,只有联系上了,感情依旧跟以前一模一样的感觉。
&ldo;老师,我跟一个夏姗姗的漂亮女孩结婚了。她今年二十二岁,她带着一个叫陶陶的五岁小男孩,那个孩子是她姐姐的。姗姗爸妈去的早,她一直都跟陶陶相依为命,能认识她们,能跟姗姗结婚,我感觉很幸福。&rdo;
越玲解释着,许修龄笑了笑,欣慰了起来。画画的人似乎都有些感性,他感慨道:&ldo;你觉得幸福那一切就都不重要了,老师特别高兴。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们玲玲终于有个伴了。&rdo;
越玲捏着电话低头笑着,许修龄听着她的笑声,也笑了出来:&ldo;你这次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是因为你的那个夏姗姗?&rdo;
&ldo;嗯!&rdo;越玲点了头,她正色道:&ldo;姗姗她对画画很感兴趣,她以前跟她爸爸学过一阵子,算是有一定的基础。她爸爸没了,她就想找个师父系统的学一下,我看过她的画感觉很有天分。她想拜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师。但我知道,老师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也不敢强求。我的意思就是带姗姗来见见老师,老师要是觉得她还可以就指点她一下。要是觉得她不合适,学生就想麻烦老师给她再找一个合适的老师。毕竟我已经十多年不画画了,除了老师我再也不认识其他画画的了。&rdo;
&ldo;收徒弟拜师傅这种事情都要看缘分,丫头你找时间把人领过来吧,我们吃顿饭,到时候再说。&rdo;
许老说出了他的意思,越玲笑着道谢。其实对方能见一下姗姗,越玲便感觉目标达成一大半了。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最后夏姗姗跟对方约定等十一放假时,就带着姗姗去拜访。
在挂完电话后,越玲许久都没动。在站了一会后,她便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查看她收到的邮件。
办公室外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越玲给夏姗姗发了一个她要晚回来的信息,然后便继续统计着上面要求要调走的人员名单。
家电部原本的28人,其中有十九人要求调到其他的销售部门。这样下来的话,整个家电部加上她,就只有十个人了。
越玲拿出工作卡,去了公司的人事档案中心。她用权限调出了剩下几个人的人事档案资料,在仔细的看过后,越玲才再次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