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正常的旅馆收银抽屉里也不该摆着把手枪吧?!
沈忱接下零钱,立马快步离开大厅往楼上走,生怕再和这旅馆里的任何人对上视线。他径直回了房间,洗手间里仍有水声传出;他在局促的单间里来回踱步了一阵才想着烟,点上烟又继续走来走去。
——黑店,这绝对是黑店。
沈忱得出了这个结论,叼着烟就开始收拾他的行李箱。换下来的脏衣服原本随手挂在椅子上,沈忱检查过口袋里没有遗漏物品后,把它们直接塞进垃圾桶里。到他合上行李箱,抽出拉杆;男人刚好推开门出来,还赤着上身。
“正好,快,东西收一下,走了……”沈忱愣了愣,“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骨架很大,对得起他的身高;上身的肌肉饱满而匀称,看起来比穿了衣服的时候更健硕。
沈忱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季岸身材好得跟专门练过似的。
“……走去哪儿?”男人不明所以。
“离开这个旅馆,”沈忱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推开窗户,外面的风呼地吹进来,“我感觉这个地方不正常,我们直接走算了。”
“哪里不正常?”
季岸语气淡然,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自顾自在弹簧床上坐下,垂着脑袋两手并用地拿干毛巾搓头发上的水,一副在家似的放松模样。
沈忱压低了声音,走到他旁边说:“……我怀疑这是家黑店。”
“……”季岸抬眼看向他,“为什么?”
听到对方这么问,沈忱立马拉了椅子过来,反着跨坐:“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荒郊野岭有个旅馆……”
“因为对面的山上有个烧烤公园。”季岸平静道。
沈忱:“啊?你怎么知道的?”
季岸:“老板娘说的。”
沈忱严肃道:“那可能是骗你的,她和她的团伙有一套完整的话术,肯定是这样。”
季岸:“团伙?”
沈忱:“至少那个光头刀疤男,肯定跟她一起的;我刚下去买打火机他就帮老板娘卖东西。……哦对,我买了汽水,你喝不喝?”
季岸:“喝。”
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按下暂停,沈忱起身去把汽水拎过来,重新坐回刚才的姿势。
男人把毛巾搭在肩上,一头湿润的短发被毛巾搓得乱糟糟地支着;他一边用手指顺了几下头发,一边接下汽水:“这怎么开?”
这汽水是老式的玻璃瓶,加老式的金属安全盖。
沈忱正龇牙咧嘴地咬盖子:“用牙……”
然而沈忱完全高估了自己的牙,他试图用臼齿把瓶盖咬开,但咬了两下瓶盖坚挺如初,他牙酸得痛。
“……”
男人欣赏了几秒同事的滑稽样子后,把自己手里的汽水斜抵在床头柜的边缘,用瓶盖扣住柜子边,再用另只手轻巧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