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多想,有个学生举了手,“蒋少将——”话没说完,被后方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了,“出事了!”葡萄牛奶的味道眨眼间像是爆发的山洪、突发的海啸,在全场蔓开。紧跟着,室内各种庞杂的信息素骤然炸开,年纪不大对腺体还没有完全掌控力的学生被动开始散发信息素。玫瑰味、橘子味、巧克力味……五花八门的信息素逸散在空气中。蒋淮腺体一痛,丝丝拉拉的痛意蔓延开来。已经被他习惯的浅薄的头疼也一寸寸加重,连带着前几日刚体验过的腺体发烫感,oga的本能让他想跑。但他知道,他不能,他必须要负责在场所有人的安全。蒋淮迈开步,尽力让自己忽略每一次迈步头部传来的锐痛。有人站到了他身边,牵住了他的手。熟悉的乌木香被释放出来,萦绕在他周围。痛觉也跟着轻了一些,这股味道!那个标记自己的alpha。心跳乱了两拍,蒋淮猛地转头,看向来人——是左云鹤。头脑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先惊讶那天标记自己的人是他,还是惊讶标记自己的人年龄竟然这样小。不过,现在不是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蒋淮强迫自己先把心神从左云鹤身上移开。“别慌。”他边走边说,身边跟着左云鹤。“冷静一些。”仿佛镇静剂一样的话四散开来,嘈杂的学生恢复了原状。“想想你们平时上的课。”蒋淮声音大了些“你们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军人。”蒋淮的话很快起了作用,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校生。大家开始有条不紊处理突发事件,性别为beta的孩子站出来,承担了大部分责任,所有被动散发信息素的人被移动到了室外,有同学拿来了抑制剂和新的抑制剂贴,有人负责分发,有人负责注射。蒋淮松了口气,为这些孩子做事的条理性感到骄傲。松下心来,全身心抵挡身体迸发的疼痛,脸色却更显苍白。右手突然被人握住,蒋淮顺着两人双手交握处向上看去,对上了左云鹤担心的眼神。下意识不想被别人发现脆弱,不想让人担心,蒋淮开口,“没——”“蒋少将,别霁同学不愿意别人碰他,我们没法移动他。”负责运送发情oga的同学面色为难,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法律有规定,在发情期oga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除持有医生执照的人,任何人不得擅自触碰其身体,也不得擅自移动其位置。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蒋淮没办法,只能收了刚刚未完的话,缓步向着发情oga的位置走去。越发浓重的乌木香,严丝合缝包裹了蒋淮,把所有其他信息素隔绝在包围之外。有几缕还顺着蒋淮的袖口,领口向里钻。这是alpha惯常用于隐性社交的手段,意思是,他是我的,离他远点。但这一般只出现在完全标记之后,蒋淮耳尖发烫。他分神看了左云鹤一眼,左云鹤唇线紧绷,下颌线咬紧,眉峰紧蹙。蒋淮烫到一样移开了目光,疼痛在alpha浓郁的乌木香中减轻,但后颈腺体越发烫意明显。他必须快点解决这件事,然后离开。蒋淮蹲下身,右手被扯得一抻,这才发现两人的手一直牵着。动作迅速抽出自己手,蒋淮看向蜷缩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的oga。“别霁,别害怕,他们只是想要帮你。”听到自己名字的oga抬起头,一张脸上布满泪痕,颇为脆弱地摇摇头,张口却一字说不出。“别担心,会没事的。”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蒋淮也只能做到口头安慰。可是oga却极不配合,只是不断摇头,目光落在他身后蒋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左云鹤。左云鹤正在紧紧盯着蹲着的他一副在意过度的样子后颈又烫了一些,有烟草味窜出来。蒋淮错开眼,重又看向地上的oga“你想要他?”oga点了oa10蒋淮顿住,他为什么关心一个违法标记犯人的想法,他不追究对方责任都是好事。蒋淮重又看向别霁,试探着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了一下对方。铁塔猫酸奶烟的味道出现左云鹤没有任何犹豫,又加大了自己信息素的放出量,将蒋淮释放的信息素全部包围其中。确保不会再有更多的人闻到蒋淮信息素的味道。在安抚信息素的作用下,别霁看起来稳定了一些。有整齐的脚步声走进体育馆,蒋淮回头看,是同学们报警,来的警察和医生。蒋淮想着该撤开让专业人士处理两手撑膝,从地上站起头猛一晕,蒋淮原地踉跄两下,被人揽进怀里。乌木香里,烦躁、担心、害怕的情绪加重。蒋淮这才感到后颈已经烫得不成样子若非是他腺体萎缩,此刻也该和别霁一样,已经陷入情潮。腿有些无力,全靠后腰揽着的手撑着。头被人按进了肩窝,乌木香更浓几分“蒋少将不太舒服,我带他先走。”迷糊之中,蒋淮跟着左云鹤一步步往外走。鼻尖微耸,蒋淮贪恋着空气中的乌木香。几日以来,头部持续的疼痛已经完全褪去。但另一种更为难忍的燥热取而代之。蒋淮舒服地在肩窝蹭了两下明显感觉到自己靠着的肌肉僵硬一瞬,腰间的手也加紧几分。蒋淮被带得一个趔趄,整个人撞进对方怀抱下一秒,双脚悬空,被抱起。蒋淮仿佛似突然被人揪起的猫,张大了瞳孔,耳朵向后成飞机耳。他僵住,一动不动缩在左云鹤怀里。从他有限的人生经历里,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被人抱起。不太了解网络、除了军队没什么经历的蒋淮不知道这个姿势代表什么他只觉得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俩靠得有些过近,而且有些不成体统“左云鹤,我是长辈。”蒋淮开口,网罗了一圈理由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嗯。”左云鹤淡淡应道,不知有意无意,两手一用劲,颠了一下怀里的蒋淮。蒋淮被骤然悬空的感觉吓一跳,手就这么揪住左云鹤胸前的衣服。两人移动期间,包裹在强势乌木香里的铁塔猫酸奶爆味道一直在加重跳动的、仿佛获得新生的腺体不容忽视地钉在蒋淮后颈蒋淮向外侧弯了下自己的头,让腺体一侧能舒展些,免得皱皱巴巴屯在脖颈“蒋淮”“嗯?”“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姓名呢”左云鹤看向怀里人,蒋淮自己一定意识不到,他讲话的声音已经变了味,磁性的嗓音里沾了些黏糊,上个字的字尾连着下个字的字头像是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