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出了浴房,暖阁里已经一点血迹都没有,四处都有宫女们用最快的速度熏上的熏香。
“死了么?”他淡漠地随口道。
小胜子摇摇头:“没,让人给宁王妃看了,肩头的伤是贯穿伤,但内伤会更重些,如今昏迷着,但是有老医正在,想来是无大事的。”
裴炎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慵懒地道:
“她还不能就这么死了,以后还有些用处,那两只鸟的事儿还没查出来,本座总有些心病,不过她说的那生子秘药,查清楚之后把东西弄来。”
小胜子立刻点点头。
且说这一头,宁王司承宇正在自己府上用了晚膳,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贞元回来,却不想等了大半夜,也不曾见到贞元回来。
他搁下手里的书,看了看天色,忽然问:“祭蓝,这是什么时辰了?”
祭蓝在一边为宁王倒上一杯茶,一边柔声道:“回王爷,这已经是子时了。”
子时?
宁王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随后颦眉道:“王妃去了宫里好些时辰了吧,这是去做什么,为何这么晚都不曾回来?”
祭蓝在一边心中默默地暗叹,总有些为宁王惋惜,这般如玉如诗书的男子,公主不爱,却偏偏喜欢那沾血的宝剑。
但她还是轻声道:“主子进宫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千岁爷召了人,但是并没有说是什么缘故。”
宁王淡淡地点头:“嗯……。”
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见到自己的老管家忽然匆匆进来,在他面前轻声道:“宫里来了旨意,说是太后的口谕。”
“说什么?”宁王有点心神不宁地问道。
那老管家迟疑一会儿道:“太后说王妃娘娘和她一见如故,所以要与王妃共同讨论佛法,这段日子是暂时回不来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要看太后的意思了。”
宁王闻言,沉默了半宿,轻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
那么什么呢?
他并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祭蓝却觉得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和……酸楚。
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主子的遭遇还是宁王的忧愁……
且说这一头裴炎将贞元公主幽闭了起来,消息传到外头也不过是让朝野中人以为是许久未曾出现的金太后对贞元公主这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儿媳’有些微词。
或者是贞元公主有意讨好,所以才留在了宫里。
但是传到了司空茉这里,她自然是立刻就听出来了其中奥妙。
“啧……。”司空茉端茶的手一顿,随后轻叹了一声:“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怎么,又惹毛那位了吧。”
只是幽闭么?
唔,不知道是裴炎变得温情了,还是她把裴炎给想得太好了,不过她瞅着小胜子低着头的模样,估计应该是后者。
小胜子抬头瞅瞅司空茉,笑嘻嘻地道:“唔,爷说了夫人如今身子不同,不能受惊,有些血腥的事儿,还是听不得,只是您不要多想,养胎就是了。”
司空茉挑了下眉,嗤笑道:“他做事不那么狠不就没什么不能听的事儿了。”
看样子贞元受了不小的教训了,裴炎那个别扭的傲娇大魔头,最不喜欢别人多看他了。
底下人多看两眼,他都干些恶劣的事儿出来,何况这位估计又凑上去还干了点别的。
小胜子笑嘻嘻不答话。
司空茉瞅着他,正想要笑骂两句,却不想忽然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她不由微微挑眉,一边的白珍立刻点点头,又出了门外,过了片刻回来却是一脸无奈和古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