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空靖而言,没有什么比在这里一边看着上京的风景,一边喝酒解闷胸烦的事儿了。
但是,这厢房亦像是一个信号,让有心人很容易就留意上了。
一道窈窕的人影刚从四楼下来,就留意到了对面楼梯那走上楼的身影,颇为眼熟。
她微微眯起妩媚的眸子:“那是……”
“回王妃,那是靖国公家的世子爷。”
贞元公主,或者说宁王妃看了下对面那往上走的人影,也不知道她是福至心灵,或者是别的什么,让贞元忽然道:
“咱们上去拜访一下世子爷罢,也算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了,他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愉快的样子。”
她可是听说了司空靖最近这几天上秋山祭祀,而且很巧的是,她还无意间听到宁王提到,最近九千岁似乎很怕热,没事儿就去秋山纳凉。
如今见着司空靖回来一副郁闷至极的模样,难道是秋山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不得不说贞元是个极为敏锐和细心的人,她很快就发现了别人不曾发现的细节,而且往往能套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这……”祭蓝想说什么,但是贞元公主已经毫不客气地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得得得!”几声敲门声响起,司空靖只以为是有小二给他送酒来了,便道:“进来吧。”
几碟小菜搁在了司空靖的桌子上,并着一壶酒。
但是司空靖手中刀剑却在酒菜搁在他的桌面上的那一刻,瞬间长剑出鞘,锐利的刀锋带着凌厉杀气搁在了送菜人的脖子上。
“怎么是你!”司空靖冷冷地看着来人,眸光里闪过冷色还有隐约的复杂。
被锐利长刀搁在脖子上的红衣人却似乎完全没有被司空靖的寒气吓到,只微微一笑:“世子爷还是那么警醒,不过您似乎很不喜欢看到妾身呢。”
司空靖垂下眸子,掩盖去自己眼底那种极为复杂的目光,随后利落地收了刀剑,冷冰冰地道:“你来做什么?”
贞元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来,轻叹一声:
“妾身只是见到了世子爷,世子爷就这么讨厌妾身,当初妾身嫁给宁王的时候,您又何必说什么能为妾身做的事,您都会尽量呢。”
贞元的声音有一种哀婉又讥诮的味道,让司空靖心中颇为复杂,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拿起酒杯闷头喝了一口酒,许久,方才沉声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事儿,你自管说就是了,在不违背道义的原则下,能做的我会帮你做,不能做的,便是不能做。”
对于贞元,司空靖也说不上什么感受,防备又怜悯,或许还有其他更复杂的,但终归到底,他到底是欠了面前的女子一身清白的。
贞元却淡淡地道:“世子爷多虑了,妾身只是见到熟人,所以想上来坐一坐罢了。”
她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下去,又给司空靖倒了一杯,然后递给司空靖。
司空靖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那举在空中的酒杯片刻,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两人便这么对坐着,默默地连喝了好几杯子酒。
“世子爷,心中烦恼,可是因为千岁爷王妃?”
司空靖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与你何干?”
这么说来,果然是为了司空茉了,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真让她好奇啊。
贞元眼底幽光一闪,随后又幽幽地道:
“妾身只是为千岁爷王妃惋惜,她那样一个惊才艳绝的女子,合该是有温柔夫君疼爱,膝下子嗣环绕的,只如今嫁作了千岁枕边人,也难怪世子爷会心疼妹妹了。”
这话原本只是贞元拿来做试探的开头,却不想正正戳中司空靖的痛楚。
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占了司空茉的身子,还……他心头就一阵阴郁,下意识地冷哼一声:“未必……哼,那些阉人,什么下贱卑鄙的招数想不出来。”
“嗯,什么招数?”贞元是个极为敏感而聪明的女子,立刻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问题,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便又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