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呢!他不信她不重新乖乖就范!
&ldo;三位坐稳当,咱们开船了!&rdo;划船的小伙子说着,用一支桨把船从岸边支
开了。
王志松和吴茵坐在船中位,他们手仍握在一起。
鼻青脸肿的&ldo;爱好&rdo;摄影艺术的商业局副局长坐在船头。他那海狗般的肥胖
的身体大约有八十公斤以上,使船头吃水很深。&ldo;文化大革命&rdo;中本市发生过大
大小小近百次能给人们留下印象的武斗,他却没损伤过一根毫毛。自打出娘胎以
来,他脸上没挨过拳头。如今成了本市官场上足以呼风唤雨的人物,一张脸却几
乎被以个返城的野小子拳击得五官错位,而且还公然夺走他心爱的尤物!他是真
恨不得从背后扑过去,把那野小子推人江中淹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杂种,过
了&ldo;清查运动&rdo;,看我周某人怎么整治你!王志松‐‐这个名字,他是一辈子也
忘不掉的!爱与恨,爱是难以割断的,恨是容易泯灭的。一般人的仇恨,好比拳
击场上的两个拳击手,一方将另一方击倒在地,那恨也就画了句号了。深仇大恨,
结果了仇人的性命,那恨也就完成了促使行为的使命。这个人不,他恨一个仇人
的情感是与爱一个女人的情感同样不论怎样发泄都难以满足的。他不会产生杀人
的念头。杀人对他来说是太简单太寻常的报复。他惯于的报复行为是摆布他所仇
恨的人的命运,将他所仇恨的人的命运放在平底锅上翻来翻去地文火煎烤。
所以他想把王志松推入江中淹死的念头,不过是一时的冲动的恨的一闪念而
已。如果他和王志松不是在一条船上,不是在江中,而是行走在马路上,一辆汽
车猛驶过来,他准会拉王志松一把,避免王志松被轧死。王志松如果真被轧死了,
他会像恨王志松一样恨那个司机!
他看到他们靠得那么亲密,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他的心痛苦得痉挛着,抽搐
着。然而他坐得安安稳稳,不动声色,时不时地掏出变红的手绢,擦一擦仍从鼻
孔里缓缓淌出来的血。
划船的小伙子不是只认&ldo;大团结&rdo;的傻瓜蛋。看出了坐在他船上的这二男一
女之问本是认识却又不那么&ldo;团结&rdo;的。他也不再同王志松说话,生怕自己无意
间说出不得体的话,惹恼了两个男人中的哪一个,使他们和自己或者他们互相之
间在船上打斗起来,那他这条破旧的小船是担载不起的。他靠划私船摆渡挣钱是
出于无奈而且冒险的,因为他不会游泳,船也划得并不熟练。
船到江心,王志松看出他划累了,主动说:&ldo;我替你划一会儿吧!&rdo;
&ldo;别。咱俩一调位我这船准失重!你要是把船划翻了,淹死一个我承担还是
你承担?&rdo;
王志松听他这么说,只好稳坐不动。
因为小伙子划得越来越无力,这条船在江上行驶得斜度很大,至少与应该靠
岸的地方相距一千米。
一艘&ldo;呼哈&rdo;号中型客船,穿过江桥桥洞,逆流驶了过来。他们乘坐的小船
挡住了客轮的航道。客轮在江桥那面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客轮一过江桥桥洞,
距他们的小船便很近了。客轮连连鸣笛,划船的小伙子乱了手脚,双桨起落不齐,
小船在江中打起转来。
&ldo;别慌,我来替你!&rdo;王志松说着站起身。可是他刚一站起,小船晃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