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他沉沉的一声笑。
“程霁!”
“嗯?”他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时柿却惯性地缩了缩脖子。
“……程霁哥。”
程霁丢下手里的烟头,一面用脚碾灭,一面捏住时柿的下巴,“血没堵住。”他用大拇指摸了两下她的鼻子下人中那一块,把粘了血的手举到她眼前,“沙鼻子。纸呢?”
“没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你这是流了多少?”
“带少了。”
“你家时老师不是总说女孩子身上要带包纸,最好还带手帕吗?”程霁控着时柿的后脑勺,不让她往后仰头,把她往糖水店带。
时柿僵着头,姿势怪异,有些别扭,没搭理他。
尤湖湖正坐在店里玩手游,连输了好几把,表情很丧,空档抬头,就瞧见一高大男人拎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娇小女生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女生腿短,跟不上男人的步伐,踉跄了好几下。
尤湖湖嘁了一声,意味不明。
不久后,尤湖湖面前的桌子被敲响,“湖湖,方便进去吗?”
“进吧。”尤湖湖一双眼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手指却指了指身后,听着凌乱的脚步声渐远,她小声哼哼道:“回来就当能人。”
洗手台前,程霁放开时柿后,她自己洗了一把脸,把血迹都洗干净了。
“低头。”
时柿乖顺的照做了,还把头发拢去了一边。程霁用右手接了一点凉水,左手扯着时柿的校服领子,迅速的把一捧凉水拍在了她后脖子上。
“几月份了,穿这校服不热?”
时柿打算摇头,却被他掐住了后脖颈,“别动。”言罢,他又接水,拍了几下。
“大学准备报哪?”
时柿迟疑了一下,“外省吧。”
程霁猛地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脖子,“隔三岔五流鼻血,你去外省干什么?”
“看看。”
“就报咱们市,是省会,装不下你?”
“与城市大小无关。”
重新给时柿的鼻子堵上,程霁把她圈在洗手台与他胸膛之间,低声说道:“好好考,听话。”
他突然的动作让时柿不敢抬头,眼睛紧盯着洗手间的格子图案地板砖,心中又有点讶异,她考哪里关他几毛钱的事。终究性子软,她不敢这么问他,只是轻轻唔了一声。
时柿回到家,时奉军正在批卷子,瞧见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又晚回来一小时。”
“大扫除。”时柿拿开餐桌上的塑料网罩子,自己添了碗饭,开始吃饭。
“怎么回回大扫除都有你,下次注意与同学轮转。”时奉军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学生卷子答的太差,还是责怪时柿回来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