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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乔闪闪经历的这一切，几乎每个编剧都经历过，高强度的投入，却很少能够得到正向反馈，抑郁焦虑是常有的事，更惨一点的，则连维持生计都难，大部分都坚持不下去，转行了。剩下一小部分则放弃梦想，所有精力都拿来专注各种酒局混圈子，再多的才华也都会被磨灭，然后再找一堆所谓的助理学生，其实就是枪手。只有很少很少以我也只能帮你牵个线，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我知道，谢谢你妍妍。”“不用和我客气从来没跟过组，写的东西难以落地，却要责怪别人魔改剧本。而像乔闪闪这样跟组经验已经相对来说比较丰富的编剧，依然剧组的很多工作流程一知半解，更别说没跟过组的编剧。剧本不是天马行空的文艺作品，而是各部门的拍摄说明书。如果说演员的话语权来自号召力和开机后高昂成本的不可替代性，那么编剧的话语权来自哪里呢？一个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的原创剧本吗？尖锐的喇叭鸣笛声在耳边想了想，乔闪闪恍然回神，才发现眼前停了辆眼熟的路虎。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和陆星耀带了声招呼，整个人还有点恍惚。这边不允许停车，陆星耀打方向盘换道，直到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才转头看她：“想什么呢，这么呆。”乔闪闪回过神，微微叹了口气。“怎么？不顺利？”“也不是。”乔闪闪轻声道，“顾总指出了我的一些问题，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陆星耀正想说什么，绿灯亮，后面的车叭叭啊。”这晚回家，乔闪闪呆呆的在书桌前坐了好一会儿，打开电脑，写了一份个人简介，随后又把自己的作品整理出来。在这个行业里呆了这么久，她还没有接触到投资人的那个层面。这会儿整个人都有点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要项目书吗？要做ppt吗？见了人又要说什么比较好呢。乔闪闪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的，掌心出了一层汗，忍不住给陆星耀发消息。乔闪闪：「陆星耀」对面回的很快。陆星耀：「嗯？」乔闪闪：「你什么时候回来」陆星耀：「想我了？」乔闪闪：「我过两天要去见一个投资人，有点紧张，你能不能给我培训一下？」圈子里经常有人打着介绍人脉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操作，尤其乔闪闪现在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就算是靠谱的人引荐投资人也不见得会买她的帐，陆星耀不放心，怕她被人骗，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哪个投资人？谁介绍的。”“我大学室友的姐姐。”乔闪闪看着温妍留给自己的名片，“青桐影视和亿星娱乐背后的大老板，顾清潼，我记得你之前有几部剧她们公司有参与出品。”青桐影视虽然规模不大但在业内算是颇有名气，成立没几年，但出过不少爆款，那位顾总的背景尤其深厚，连总局大领导都拿她当自家子侄，相比于活跃在大众视野中的娱乐圈各路资本，这位可不仅仅是有资本那么简单，正是因为不简单，所以低调，鲜少人知。陆星耀虽然和这位顾总有过几次合作，但压根谈不上什么交情。说起来，他当初接触l点懵：“什么？”“我们乔老师。”陆星耀语气笃定且自豪，“以后比我厉害。”-乔闪闪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虽然专业知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目前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应对她其实心里很清楚。一味的发泄放纵和摆烂其实并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好。看过医生之后，她开始努力的自救，写稿的事先彻底不想了，一切行业相关都不再关注，她尝试着早起、运动、出门和朋友约饭，重建生活的秩序感。陆星耀最近在川西拍旅游宣传片，每天会发很多照片给她。他其实不算是一个很爱分享的人，但这段时间，他却一直坚持跟她分享一些生活中琐碎又有趣的小事，拍高原上的星空给她看。大概是被陆星耀的各种旅游照给影响了，趁着北京还没有冷下来，这么多年来，乔闪闪头一次生出好好游览一下这座城市的冲动。她早起去看了升旗，去爬了长城，逛了故宫，游览了周边的名胜古迹，甚至和顾时宜约着去重庆小住了一段时间，没有告诉陆星耀，但偷偷去剧组取景的地方看过他拍戏。等到再回到北京已经快十月底，有一天晚上，乔闪闪istenfor这个app还是因为这位顾总在推，想到listenfor，陆星耀有片刻的晃神。“陆星耀？”半天没听他说话，乔闪闪轻声询问，“你怎么不说话？”陆星耀回过神，忍不住笑了：“我在想。”乔闪闪茫然：“想魏总帮你看看，魏总比较有经验。”“好。”两人又聊了近二十分钟，乔闪闪问题很多，陆星耀都一一耐心帮她解答了，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活力在一点点恢复。在为她感到开心的同时，陆星耀也有那么一丝遗憾，本来他还准备做她的天使投资人的，说不定她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争气。陆星耀微微叹了口气。“你干嘛叹气。”乔闪闪软声问。“估计以后要抱乔老师大腿了。”陆星耀没什么正行道，“乔老师到时候记得多多提携小陆。”乔闪闪被他逗笑：“那看你表现。”陆星耀略一沉吟：“接受潜-规-则吗？”“……”不要脸！-接下来一周，乔闪闪把之前那部已经写完了二十集剧本的都市爱情剧修改了一遍，又重新写了大纲，在魏思杰的指导下写了项目书。忙忙碌碌一周过去，乔闪闪按照约定时间地点抵达约见的咖啡厅。乔闪闪先到，拿着打印好的项目书忐忑不安的等了十来分钟，那位顾总才姗姗来迟，当年大四毕业典礼上乔闪闪见过一面，对她印象很深刻，因此这会儿远远看到就已经把人认了出来。乔闪闪起身迎上去打招呼：“顾总好。”顾清潼点点头，看她一眼：“你就是妍妍的同学，乔……”“乔闪闪。”顾清潼弯了弯唇角：“听妍妍说念书的时候你很照顾她？”乔闪闪连忙笑了笑：“互相照顾，妍妍对我也很好。”两个人客气的寒暄了两句，走到座位上坐下，看一眼顾清潼微微隆起的小腹和坐下时下意识护着肚子的动作，乔闪闪到了嘴边的“您喝什么咖啡”就变成了：“您喝果汁还是牛奶？”“牛奶。”乔闪闪把饮品单递给一旁的服务生：“一杯美式一杯牛奶。”“好的，请稍等。”服务生下去了，乔闪闪正准备说话，手机先响了。她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顾清潼往过瞟了眼，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陆星耀的名字，微微挑了下眉。乔闪闪连忙拿过手机挂断电话：“不好意思啊顾总，忘记关静音了。”顾清潼并没有在意，看了眼时间道：“我等会儿还有事，你直接说吧。”乔闪闪默默深呼吸，把打印好的项目书递给她，先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简要讲述了一下项目内容和自己对项目的构想。顾清潼心不在焉地翻着她的项目书，不等她说完就抬手打断了她：“项目我会交给公司编审部门的同事去审，能不能投看部门审核结果。”乔闪闪愣了愣，敏感的察觉到她大概是不太满意，有些低落的哦了声。服务生端了牛奶和咖啡过来，顾清潼端起杯子喝了口：“不聊项目了，聊聊你吧。”“我？”“嗯。今年上映的电影你都看了哪些？”乔闪闪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之后顾清潼又问了问她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都是哪些，让她谈了谈自己的感想，之后又聊了聊她从小到大的经历，看过的书追过的剧，直到顾清潼的手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