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道具老师布景完毕,过来问陆星耀休息好没有,准备要拍下一场戏了。陆星耀点了点头,把杯子交给乔闪闪,伸手正准备脱羽绒服,被乔闪闪按住:“陆老师,我跟你过去,开始拍了你再脱。”“好。”乔闪闪跟着陆星耀走上片场。下一场是拍他受刑的戏,远景有替身,但几个特写镜头还是得他亲自上。道具提了一桶温水过来,即便只有二十多度,但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依然腾腾的冒着热气。那边侯导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蒸汽会影响拍摄,道具把水倒了,又提了一桶冰水过来。乔闪闪的心微微揪了下,看了眼陆星耀,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目在焉的拧着杯子盖,一边观察陆星耀。没留意,保温杯里水撒出来,乔闪闪被烫了,下意识地把她吃饭逛街的人是陆星耀。早晨醒来时,乔闪闪茫茫然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枕头下。完了完了完了!她怎么能梦到陆星耀呢。她怎么能!!梦到!!陆星耀呢!!她都没有梦到过周时越呢。怎么就先梦到陆星耀了???乔闪闪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内心崩溃的在床上滚了两圈,这个世界上有比梦到和陆星耀手牵手逛街吃饭谈恋爱更诡异的事吗?而且她现在还能很清晰的感知到梦里那种小鹿乱撞的雀跃心情。要命啊啊啊!手机叮的一声,乔闪闪摸过来看了眼,健康app发来新的提示——「最近是您的排卵期,注意保暖避孕哦~」乔闪闪猛地松了口气倒回床上。很好,激素变化而已!下午,片场,朔风凛冽,天色阴沉沉的,眼前是茫茫的沙漠。乔闪闪的羽绒服外还批了一件陆星耀的冲锋衣,这会儿正捧着保温杯,哆哆嗦嗦的缩在导演的帐篷里看监视器上同步的画面。陆星耀正在拍的正是昨晚他俩最开始对的那场戏,裴昭战败被俘,为了防止他的身份败露,属下临时和他换了衣服,拿走他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信物,这会儿,蛮族公主阿丽娜正在战俘营里找寻裴昭的身影。裴昭和阿丽娜是宿敌,也是彼此敬仰的对手。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嫁了个丑老公,将来再生个丑儿子,光是想想我就想死。”乔闪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一瞬间,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陆星耀的那张脸,要是每天早晨起床能看到这样一张脸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疯了疯了。乔闪闪连忙摇头,赶快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掉。而这边,顾时宜不知怎么八卦起来:“姐妹,来说说呗,每天和陆星耀一起拍戏是什么感受?”乔闪闪含糊过去:“就是正常的拍戏呗,能有什么感受。”“你可真是跟木头啊!”顾时宜恨铁不成钢,“那可是陆星耀诶!男明星就和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看起来风光,但生命周期很短的,你以为他为什么能这么多年长红不衰?还不是靠他那张脸!全中国找不出第二个好吗?”“谁说的?”乔闪闪不服,“周时越也很帅好吗?”“我承认周时越的脸确实不错,但你不觉得他毫无性张力吗?我看刘备文学带入他都会狠狠萎掉!”顾时宜滔滔不绝,“陆星耀和周时越就是alpha和beta的区别,懂吗?”“……”“算了,你不懂。”顾时宜看着她那表情,感觉在看一根无处下手的朽木,“我们闪闪还是个纯洁的乖宝宝呢。”“顾、时、宜。”乔闪闪警告她,“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却谁也没认出谁,阿丽娜当他是长相俊俏的小兵,要将他招入帐中做男宠,而裴昭中毒眼睛意外失明,并未看清她的长相,是很有张力很好磕的一场戏。这会儿,宁芷捏着他的下巴说完台词,陆星耀冷笑一声,冲她吐了口唾沫,转头一口咬住她的虎口。眼神因失明而显得有些许茫然,但依然凶狠。细节拿捏的很到位。侯导满意地喊了卡,让下一场戏准备。曹小北没跟来现场,乔闪闪临时充当了陆星耀的助理,立刻拿着他的羽绒服和保温杯上前。寒风中,陆星耀就穿了一件单衣,还因为剧情需要破破烂烂。这会儿,他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被冻得泛青。乔闪闪把羽绒服裹在他身上,见他冻得手脚都有些僵硬,又踮起脚帮他把帽子戴上,然后拧开杯盖递他手里。乔闪闪毫不吝啬的夸他:“陆老师,你刚刚演得特别好!”陆星耀喝了好光在片场四处转了圈,见安姐站在一边,招了招手叫她过来。乔闪闪让安姐先帮她拿一下陆星耀的东西,自己跑去房车上把暖气开到最大,又灌了个暖水袋,然后拿了毯子和毛巾过来。几个特写镜头,拍得很快,等乔闪闪抱着毯子跑过来时,陆星耀已经浑身湿淋淋的从片场上下来了,她连忙冲上前拿毯子给他裹住,又给他披上羽绒服,把暖水袋塞进他怀里,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领着他往房车上走。接下来就没有陆星耀的戏了,陆星耀在房车上换衣服,乔闪闪就去和导演制片等人告别。等她回到房车,陆星耀已经换好了衣服,脑袋上顶着个毛巾,头发还有些湿,正裹着一个毛绒绒的毯子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正想说什么,又转头打了个喷嚏。杜明和曹小北都还在酒店养病,乔闪闪不会开车,刚刚已经给剧组的司机打了电话,这会儿人还在路上,得等一会儿才能到。乔闪闪有些担心地问他:“陆老师,你还好吗?”陆星耀点点头,又打了个喷嚏。乔闪闪:“介意我摸摸你的额头吗?”陆星耀没吭声,但却很乖的冲着她的方向微微垂下脑袋。乔闪闪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指尖触到他还湿着的头发,收回手,从房车的柜子里找出吹风机,插上电,冲他招手:“陆老师,过来吹一下头发。”陆星耀乖乖的抱着手机起身,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动。半晌,陆星耀问:“不是要给我吹头发?”“……我是让你自己吹。”乔闪闪站着,陆星耀坐着,他抬头看她,眼睛像水洗过似的黑白分明:“你不能帮我吹吗?”“……”到底谁在撒娇啊!!!乔闪闪正准备说话,陆星耀又转头打了个喷嚏。“……”算了,看在他今天为了拍戏受了这么大罪的份上,吹个头发而已。乔闪闪拿毛巾包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不知怎么,就想起在家里给豆角洗澡的时候。但陆星耀比豆角乖多了,至少不会乱动甩她一身水。听到她笑,陆星耀仰头看了她一眼,乔闪闪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你别动。”乔闪闪拿起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虽然除了自己的脑袋没吹过别人的脑袋,但她给豆角吹过毛啊,因此这会儿动作也算是驾轻就熟。陆星耀的头发不算长,摸着也是软软的,和他的拽哥外表很不搭,毕竟光看外表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刺头”。乔闪闪细白的手指从他黑亮的发间穿过,两人都没说话,房车内只有吹风机嗡嗡的声响。窗外是冬日灰暗阴沉的天色,与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大漠。车内却温暖如春,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舒适,车内车外,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吹风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柔软的手从他头上离开,陆星耀看她拔掉电源收起吹风机,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些许的失落。甚至忍不住在想,如果他也生病就好了,他头一次觉得,体质太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