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有条状物自皮下生出,伴粘着人体组织拉长数十米,尖端异化成镰刀似的锋利螯足,利落地削掉了二楼某个人的脑袋。
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众人在腥重味中呆立。
未及反应,数十根相同的异状螯足齐齐破体而出,以迅雷之势钉透墙面、窗户以及零星人体。
尖叫声四起,应和着不远处疗愈中心乍起的爆炸音,惊然划破长夜,成群的机械鸟雀在冲天火光中惶惶四散。
灰烬迷眼,有螯足直朝时绥面门,破风而来。
向导瞳孔轻轻一缩。
与此同时,埃文取下阅读镜,关灯躺好,准备入睡。
就在他闭眼的刹那,感到心口处遽然一窒。
零点三十四分,报修无果,阮筝汀拧亮手电,弃车撑伞沿着山道往上走。
与此同时,喻沛从怪诞的梦魇中挣脱出来,满身冷汗,胸腔灼疼。
有人正在敲门,砰砰砰砰。
“扰人清梦。”时贇嘟囔着,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喻沛撑身坐起,把汗湿的头发向后耙梳,阖目在黑暗中平缓过于急促的呼吸。
门外人愈发不耐烦,动静渐大,隐隐有直接破门而入的意思。
喻沛抄过枕头砸向时贇,哑声不耐烦道:“去开门。”
“啊……”时贇翻坐起来,揉着一头鸡窝似的卷毛,暴躁得想揍人。
他赤脚过去开门,虚着眼看向来人,在认清面前是埃文时,脸色彻底冷下来。
“时绥呢?他没在宿舍,电话也没人接。”埃文往里张望过一眼,语速很快,眉目间罕有隐忧。
喻沛解开手腕上缠绕的络丝,拿过床头的终端,点开未读消息时瞥见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眼神微诧。
——阮筝汀:我先走了。
他回了个“嗯”过去。
那厢,时贇正在给时绥打电话,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啧声道:“你们不是有浅域结合吗?”
埃文有些焦躁道:“今早就过有效期了,他说基建星用不着这个。”
也不知是骤醒还是别的缘故,时贇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在忙音里艰难回忆道:“他说他要去找瑾禾姑姑……”
埃文转头往楼下跑,精神体直接自围栏跃了下去。
“……搞什么,按他那性子,找不到他人不是很正常吗?”时贇朝埃文喊,一方面觉得这人小题大做,一方面又被弄得神经紧张。
他叹气回身,胡乱往身上套衣服。
那头,一人一精神体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