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秦尚的脸棱角分明,细弱的光照不亮他半张脸。
“别跟自己生闷气啊。”裴冀丁不爱看秦尚皱眉,摸着鼻子说,“赚的钱我自己花的,刚好赶上阿姨生病,就借你了。怎么,想赖账啊?”
裴冀丁乱侃着,拍拍秦尚的手臂示意他别做无良老板,不然他就要跟农民工一起要欠款了。
“裴冀丁。”秦尚压下无厘头的絮絮叨叨,盯着裴冀丁问,“做这些你图什么?”
图什么。
图你。
哑了的喇叭报了废,贴着旧墙面冒冷汗。
秦尚就跟剥洋葱一样,扒的是他的皮,辣的也是他的眼睛。
裴二少讨厌这种压制,心里憋着的事涨的他胸腔发疼。
付出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但不代表他能接受扔出去一颗真心,转而还得被堵在巷子里盘问来盘问去。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扩散。
秦尚先放过了裴冀丁,揉着眉心嘱咐:“钱我一定还你。找机会把工作辞了,烧烤店先别来了。就你这种拼法,早晚累……”
话说一半,卡住了。
衣服领子被攥住,身边的热气攀着腰腹,肩膀,脖子往上爬。迅速且猛烈。
裴冀丁的吻来得突然。
像侵略的荆棘草,又像猎捕食物的食肉动物。
干了这么些时日的活,裴二少小臂肌肉还算发达,压在秦尚的脖颈处。胳膊皮肤上凝了一层冷汗,在体温下软化,变得湿热。
裴冀丁吻够了,在离秦尚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殷红的唇沾着液体,一字一字的说,“你的债还完了。”
随后裴二少和完事就走的渣男一般插着兜,穿着他朴素的运动外套消失在小巷。
夜风太凉。
人一离开,方才的热气迅速消散。
出的汗一点点吸走身上的温度。裴冀丁搓着胳膊,脑子一片混乱。
最终,复杂的情绪发泄在路边的石块上。
一阵石块滚动的声音带着发颤的骂声响在胡同里。
“去尼玛的直男。”
裴二少一时冲动,非礼了自家老板。终于无家可归地滚去了街边一家清吧。
脑子吹过了风,躁动冷静下来后就剩点失落和尴尬。
裴冀丁知道自己搞砸了。
至少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和秦尚接吻的情形。
阴暗的街巷,一点不暧昧的气氛,还有两个跟哑了气的燃油罐一般的男人。
接吻如同报复,也如同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