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饭菜都准备好了!”
“你个死老头子,领导同志来了也不吱一声,就会扯着个嗓门儿嗷嗷叫!”
小老太太出门,推了曹大爷一下,转脸,便笑呵呵的把一行三人往屋里迎。
“老母猪下崽子有啥好看的。”曹大爷嘟囔了句,扭头朝队上的猪圈走去。
曹金水家三间屋。
一间父子俩连吃带住,一间是伙房兼柴房,还有一间空着,是给曹八斤娶媳妇儿用的。
屋里头盘着炕,那边,灶台里一生上火,用不了十分钟,这边就暖和起来了。
“领导同志,快进屋,屋里热乎。”
“八斤,过来搭把手,把大饭桌摆上,我去端菜。”小老太太热情的忙前忙后。
不多会儿,四道热气腾腾的菜便依次端上了桌。
第一道,辣椒炒鸡杂。
鸡杂切的细碎,配上一大把红彤彤的干辣椒和嫩生生的蒜苗,辛辣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第二道,大葱烧肥肠。
大葱是地里刚拔出来的,肥肠选的是油水最足,口感最肥厚的大肠头。
先用大火爆出油,再用小火焖,焖到软烂适中,再点上几滴地瓜烧。
就这一盘,秦山能下仨大馒头。
第三道,白菜鲫鱼汤。
四条巴掌大的野生鲫鱼,炖出的汤水奶白奶白的,里头下了翠绿的白菜叶子。
最后,压大轴的,便是许大茂一路心心念念的铁锅炖鸡。
这一锅里,不光有滋味儿十足的干蘑菇,还沿着锅边儿贴了一圈二合面饼子。
饼子一面焦脆,一面宣软,一头还泡在菜汤里,浸足了味儿。
“哟,大妈,您这手艺,真是这个!”
许大茂这货向来不把自个儿当外人儿,一进屋先把棉袄脱了,瞅着桌面儿上的菜,朝小老太太竖起大拇指。
小老太太也不谦虚,解开围裙在身上打了打,“那是,搁解放前,我可在地主家大宅子里当过厨娘。”
“正儿八经的管着一个伙房呢!”
“瞧瞧我家八斤,这大体格子啊!那都是我一口一口喂出来的!”
“赶紧赶紧的,脱鞋上炕!”
“八斤,去把你爹那坛子高粱酒抱出来!”
曹家的饭桌摆在炕上,炕烧的暖烘烘的,盘腿往上一坐,哎呦喂——
从屁股到腰,再从腰到后背,那叫一个舒坦!
“来来来,吃吃吃!”
“八斤,给领导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