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这些人吧,大部分属于是蹲河边拉屎——随大流的那号儿。
三五成群时,说的头头是道。
单拎出来,那便成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
谁没事儿冒这个头干嘛?
“嘿,怎么不说了?”
“都不说,那我说了啊!”
秦山慢悠悠起身。
眯着眼睛环视一圈儿,目光淡淡落在一干巴瘦的中年妇女身上,“王大妈。”
“我记得年前,您家丢了两棵大白菜。”
“那会儿您可是搁院儿里骂人祖宗十八代,骂了大半宿呐!”
“合着我这条小命,还没您家大白菜金贵呢?”
被点到名的王大妈撇了下嘴,一声不吭。
“黄老叔?”秦山又笑眯眯的看向旁边儿一尖嘴猴腮的男人。
“上个月,您儿子大黄跟隔壁院儿的打架。”
“脸上擦破点皮儿,您那叫一个不依不饶,硬是讹了人三块钱。”
“有这事儿吧?”
“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成得理不饶人了呢?”
尖嘴猴腮男面色尴尬,抬手给了自家倒霉儿子一下。
“那个陆叔…”
“小秦,我可什么都没说。”
一瞧秦山朝自个儿望了过来,陆光明赶紧摆摆手。
他家大闺女嘱咐了,这院子里的事儿,听归听,看归看,但绝对不能跟着瞎掺和。
“不是,陆叔。”秦山摸摸鼻尖儿,“您那烟灰掉了,燎着乔姨衣裳了…”
“啊…这…”
“陆光明,你怎么回事你?说了多少回了,让你少抽点儿烟!”乔美丽连忙起身拍打。
拍完,心疼的看着前胸燎出的焦洞,狠狠往她家老陆腰上掐了一把。
“咱们言归正传。”秦山敛了敛笑意,一本正经:
“各位,您们关上院门儿,在这院儿里说,就算说出花儿来,那也没用啊!”
“谁要是真心想帮贾家,我给您出个主意。”
“您们组个团儿,一起到保卫处门口去闹。”
“躺着闹、哭着闹、打滚儿闹,人多力量大嘛,是不是?”
“谁愿意去?站出来报个名儿。”
“谁去?”
刚刚还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
没人愿意蹚这趟浑水。
动动嘴皮子,看个热闹,顺便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一下别人,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