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画班近来很是得意。
宫廷画院的夫子资历深,自然结识的人脉也是最广的,李翰林也不吝啬,时常邀请画院外的画师来宫廷画院做示范课,交流画艺。
说起来李翰林人是刻薄了些,但对学生们倒是很上心。对于学堂来说是好事,纪沛然也就支持了。
整个宫廷画院的学生都沉浸在学术氛围里,即使是原本基础一般的学生,也在短短半月时间内得到了飞速成长,甚至有不少学生的画作已经被人看重,售出了高价。
对于其他班的学生来说,即使对这些卖出高价的画多有些质疑,也只有羡慕的份。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何况能跟着宫廷画院的夫子学习,这样的师承说出去也是很有分量的。
不少夫子都效仿李翰林,尽力对外宣传自己学生的画。虽然不如宫廷画那么大阵仗,也算小有名气。
反观漫画班那边,明明夫子师承齐老,但不过一素人,漫画班更是一直默默无闻,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流传出的画作更是没有。一时间,画院的学生们都在传,漫画班的夫子不懂教授,漫画班学生水平也是最差的。
这样的流言自然也传到了漫画班学生的耳朵里,这几天上课都很是躁动。
顾秋白自然也知道,但漫画班学生水平如何,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本就有过基础,经过快一个月的学习,更是进步飞快,一天十张速写,比构再差也该练好了。
加上每天的想象力练习,他们的思想也逐步放开,画面内容逐步丰盛起来。
面对流言蜚语,顾秋白都是直接无视,她自然也知道这群学生被流言影响,只是她要好好磨一磨他们。漫画是全新的事物,漫画班未来要经受的流言只会比现在更多,脸皮都没练厚,以后狗见了他们都能骂两句。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五皇子。
五皇子鼓起勇气说自己要来画院读书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想要有所成就。试想,自己的画得人欣赏,由他人之口再传到皇帝那里,是多么有荣光的一件事啊。
所以现下,看着别人刚进画院就能独当一面,画作进入市场,他急得不行。
他直接在课上质疑顾秋白:“夫子,为何其他班都有其他画师坐镇,甚至画都已经售出高价了,而我们还在这里练所谓的速写,于画上一点进益也没有。”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夫子,你能不能也请齐老来给我们上上课。”
“我看了其他画院的作品,有才之人太多了,我们也得抓紧时机啊。”
“我家认识书肆的人,班里要是有好的画作,可交由我去估价。。。”
。。。
任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半天,顾秋白只是撑着脑袋静静地听着。
看顾秋白不说话,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下来,直至完全消失。
“说完了?”
顾秋白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让底下的学生心里感觉更没底了。
“想卖画?我看十张速写还是太少了,以后每天二十张,少一张第二天加倍。”顾秋白扬起笑容,但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晴天霹雳,谁也没想到顾秋白这么狠心。学生们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拼死进谏的言官,还没等撞柱而死,就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陈稳面色凝重:“诸位,虽然很难,但是作业一定要交齐啊。”
顾秋白懒得理他们,一群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一天二十张速写,这教室有多少寸,都得给我了如指掌。
其他人都在哀嚎,唯有五皇子眉头紧锁,心情郁结。
隔天的基础课,五皇子破天荒的逃课了,他此刻心情极差,便独自一人在人工湖旁散步,正好遇见宫廷画院之前羞辱过他的那个纨绔子弟。
照样是几个跟班围绕,一派欢笑。
看见是五皇子,这纨绔就像嗅到了肉的饿狗,扑了上来。
“稀奇啊,五皇子竟然逃课,怎么不去上那劳什子基础课啊?”
五皇子知道他的画已经有了买家,此时更是感觉自己低人一等,只弱弱声回道:“不想上就不上而已。”
这纨绔颇为得意:“哼,跟着你们那个女夫子能学到什么,不过是妇人之见。”
虽然刚刚闹了不愉快,但听别人侮辱自己的夫子,五皇子还是有点不高兴:“我们夫子教的很好。”
纨绔不屑:“是好是坏到时自有分辨,马上就是大考了。”
五皇子更焦虑了,第一次大考,成绩如果不好,被父皇知道肯定会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