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是当然!&rdo;
庄兰得意洋洋,一点也不谦虚。
章长生偶尔会到竹里来,他跟随的仆人多,普通的匪盗可打劫不动他。
&ldo;来,输了要干么?&rdo;
庄兰朝章长生伸出手来,章长生低头解腰间挂的一只角制的小兔子,依依不舍递给庄兰。庄兰心满意足,将它挂在自己腰间。
&ldo;阿兰,你过来。&rdo;
庄扬见到这一幕,把庄兰喊过去。
知晓和人下赌注这种事,是要被兄长念的,庄兰朝刘弘投去一个求救的小眼神,刘弘全然当没看到。
&ldo;弘兄,我在家中时常练弓,如何就赢不了一个女孩儿?&rdo;
长生跟在刘弘身边,和刘弘说着他的疑惑。
那是因为你兰兄,她就不是寻常的女孩儿。
&ldo;你执弓时,有个习惯,弓身会斜向一侧。&rdo;
看在家中那架织机的份上,刘弘打算指点他一二。虽然章长生送织机时,还是用了小伎俩,趁刘弘不在,将织机送来,还跟刘母说是刘弘买的。
因老式的织机所织的布已卖不出价钱,刘母正需要台新织机,刘弘便出钱买下,留给刘母使用。那台用了二十多年、早就该入土的旧织机则收入杂物间。
长生这人有的那些小聪明都用在歪道上,家庭教育的问题不小。
听着刘弘的指导,章长生示范他的执弓动作,刘弘在旁纠正。
&ldo;要这般执住。&rdo;
&ldo;弘兄,这样吗?&rdo;
&ldo;不对,手臂稳住不动,双眼直视弓身。&rdo;
刘弘贴着章长生的背,手把手教授。他只为教学,专心致志,未做多想,甚至连庄扬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刘弘也没察觉。
章长生是位笨学徒,刘弘做事,则有始有终,他教了章长生许久,又是贴身,又是搭肩,又是执手。庄兰瞅着院中两人,无聊地想打瞌睡,她身旁静静在席上的兄长,突然起身,闷不吭声往楼上走去,只留下一个默然的背影。
庄兰觉得兄长似乎有些不开心,但是兄长从来不会不开心啊,大概是看他们两人一直在说弓箭太无趣,所以回房去了。
庄扬并没有真得离去,他登上二楼,听得章长生欢呼:&ldo;弘兄真厉害!我射中了!&rdo;庄扬驻足,停在杆栏前,他看到院中的章长生一把将刘弘抱住,搂得还挺紧。
终于,刘弘似有所察觉,他仰头,看到了二楼杆栏处的庄扬。庄扬退开,转身离去。
这日章长生辞别,庄扬如往常出来送行。长生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刘弘随口说改日,庄兰说好好,有阿弘兄一起去,就不怕遭人打劫了。
章长生见刘弘答应,十分高兴,领着一众仆人离去。他衣着奢华,样貌清秀,还有着气派的仆人和马车,就这么招摇过竹里。
黄昏的大风寒冷,站在院外,庄兰瑟瑟发抖,她看着穿单薄衣服的刘弘,像似想起什么,她说:
&ldo;阿弘兄,兄长给你做了一件袍子,不知道做好没有。&rdo;
刘弘未听庄扬提过这事,他抬头去看庄扬,却不想庄扬已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登楼梯的身影。
刘弘想起他教章长生弓箭时,庄扬突然起身离去;还有他站在二楼观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许诧异,而当时章长生突然将自己搂住。
二郎他,该不是有所误解?
刘弘急忙登上楼,前往庄扬寝室。他匆匆赶来,进入寝室,却见庄扬静静在案前读阅木简,并无异常。
&ldo;二郎,那长生……&rdo;
庄扬做了制止的动作,他端坐在案前,看着刘弘,眼神平静。
&ldo;阿弘,衣架上的袍子,你去试试,看还合身吗?&rdo;
快入冬,不忍他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庄扬在为家人制作冬衣时,顺便也做了刘弘一件。
刘弘到衣架上取下袍子,袍身厚实,很保暖。刘弘将它穿上,竟很合身。庄扬未曾测量过他的衣长裤长,却知道他该穿多大的衣服。刘弘绑好衣带,心里很高兴,这是他穿过最好的一件冬衣,而且是二郎送他的衣服。
&ldo;合身便好。&rdo;
庄扬将目光收回,他翻开木简,似乎不想再进行交谈。
刘弘看着他低身读阅的模样,他觉得二郎似乎有些忧伤。刘弘挨着庄扬坐下,他张望门口,见外头天色已黑,他伸出手臂将庄扬搂抱住,他脸贴着庄扬的背,眷恋着他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