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孩子家长会我去。”叶知夏的善解人意叫林驰霄更过意不去,无奈道:“抱歉……”叶知夏打断道:“不用道歉,你是学生,事关学业就高于一切。反正有我,你就别想有的没的了。”林驰霄明白叶知夏的意思,顺着话道:“好的,再有麻烦你也给瑶瑶解释一下,不然我怕她说我是小狗。”叶知夏好笑道:“这件事你又没拉钩,怕什么。”挂断了电话,原本虚心求教的车间主任立刻一脸八卦的问:“您爱人?”叶知夏怔了一下,点点头,承认的话却说不出口。“咳咳,这些按照我说的先生产着,等服装厂那边彻底改版后,我会把新零件设计图送过来,到时候记得尽快打样。我还有谁就先走了。”从零件加工场里出来,坐车一路直奔幼儿园。林驰霄应该也是事发紧急,这时候已经快迟到了。但因为要进场穿的是类似工装的衣服,且忙了一天并不算很干净。快到幼儿园时候叶知夏才意识到这一点,可也来不及回去换了。无奈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咬一咬嘴唇,让它更红润饱满些。好在她先天条件不错,这么看也很漂亮。至少不会给孩子们丢人。幼儿园里的班主任叶知夏是认识的,打了声招呼后走进教室,就立刻听见了月月和瑶瑶惊喜的叫声。“妈妈!不是爸爸来吗?”月月起身想要扑过来,但看见老师又缩了缩脖子。“爸爸有事,妈妈来一样的哦。”瑶瑶嘟起嘴:“爸爸说话不算数!”叶知夏过去戳了戳小家伙的脸蛋:“这件事可没拉钩。下次瑶瑶记得跟爸爸拉钩,这样他除非想当小狗,不然肯定会来。”叶知夏纯逗孩子,却将教室里其他家长逗笑了。有人好奇开口问:“看你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叶知夏含笑解释:“我生得早,好在孩子都省心。”“呦,真是你生的啊。也是,后找的也不至于穿这么一身。”说话的是瑶瑶同桌的家长。叶知夏循声望去,看见的事一个三十不到,一头大波浪穿着光鲜的女人。那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失礼的打量着叶知夏,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鄙视。叶知夏在梦里是见过那种因穿着不好被瞧不起,结果那人是大老板的段子,却没想到被自己遇见了一次。班里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没人搭茬,估计都不想平白得罪人。要是叶知夏自己可能就算了,但孩子们还坐在这里,不想今后自家崽崽受到连累。便冷笑着道:“你这话说的奇怪,难不成你穿这么光鲜是因为你是后妈?”“噗!”有家长没憋住,女人的表情当即变了,站起来声音都高了几度:“你什么意思!”班主任何老师立刻打圆场:“好了好了,这里是课堂,有什么矛盾等家长会结束再说。瑶瑶家长你也入座吧。”班主任不想闹得太难看,可那女人显然不承这个情。“她找事还不让人说了?”恶人先告状的女人瞥了叶知夏一眼,冷笑道,“不来我都不知道我家聪宝跟这种家庭的人做同桌,我都怕熏着!何老师啊,我不是说过要给我家孩子找一个好点的同桌吗?你当时也同意了!”矛头指向老师了,叶知夏便不吭声了。何老师明明都给打圆场了,她说这话无异于一巴掌抽过来。闻言面色都铁青起来:“张聪宝家长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班级,这里是学校!”那女人不依不饶道:“学校怎么了?知道我交了多少学费吗?这点要求都做不到?这座位必须换!你要是不给换,我找你们校长反应去!”何老师好歹教了这么多年书,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冷笑道:“既然这样我还是建议您退学请家教一对一服务。学校不可能是给你一个人方便。”但凡是课后反应,何老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给办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余地都不给留,何老师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犟种。女人没想到何老师这么不留情面,当即怒道:“还真以为我不会是吧!”作势牵起儿子手就要去找校长。这时候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有两个家长拦了一下。最后是坐在后排的一个女人过来商量:“我跟你换吧,正好我想我女儿坐前排。”女人哪里肯:“那凭什么叫我儿子坐后面啊!”几人三言两语的好言哄着,最后好说歹说的领着宝贝儿子坐到后排去了。坐下还不老实的跟周围人发牢骚:“你说她算什么东西啊,穿的那么寒酸还好意思往这里进,学费还不知道怎么求爷爷告奶奶凑出来的呢。真当自己自己进来了层次就高了。”新坐过来的家长回头看了一眼,凝眉:“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你不跟她生气?”叶知夏头也不抬道:“这不是跟你们一起看笑话吗?”女人没崩住笑了,班主任那边已经开始说话了,大家基本都坐正了身子去听。期间要求所有家长都填个表,这功夫算是能放松一点。这里面不仅要填孩子的身体状况和家长联系方式,甚至还要把父母的工作单位也填进去。叶知夏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却也明白老师不可避免的会因为父母的阶层来区别对待孩子。再不喜欢,也不能让孩子受了委屈。便将如实给自己填了服装厂老板,给林驰霄填的食品厂老板。“好好的还要填这个。”旁边女人凝眉看向叶知夏,“我能看看你的吗?”叶知夏看他一眼,身子向后没有拒绝。女人探头看见了当即声音都高了几分:“你开服装厂的啊!”投资钢笔厂感受到周围目光都看了过来,女人有些尴尬,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还是那个声量又添了句:“管不少人呢吧。”叶知夏不动声色的揉了揉瑶瑶的脑袋:“还行吧,主要是分厂多,归在一起也就一两千人。”女人的声音都更惊讶了些:“这么多人……你先生也是老板,没算在里面吧。”叶知夏摇头:“当然是单算。”后头的舌头还没停下来,叶知夏听不清什么,但左不过是些酸言酸语。旁边的女人也有些气不过,倒是压低了声音跟叶知夏道:“你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我送孩子上学遇到过几次,她就一个暴发户。”暴发户是有些贬义在里头的,虽然很多人拼其一生都赚不到这个称呼。叶知夏也有了几分好奇心:“这是做什么生意能高暴发到这样。”女人声音更低了些:“好像是酒还是什么,”座位另一边坐着的是个男同志,憋了半晌没忍住道:“八宝酒业!我们一个地方出来的,他们一家就那样,有几个钱就谁都看不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帝都里头缺有钱人吗?”显然是苦那家人久已。听见了八宝酒业,叶知夏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对酒这一行业当然不了解,对帝都的生意场更一无所知。可八宝酒业在来年,可是全国人尽皆知,直接影响了这一行业的检测标准。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在酒里参了工业酒精,过年期间喝死了二十几口人,上百人住院。举国上下一遍哗然,公安当做重案要案迅速侦破,而老板两口子被抓后,一个月都不到就被枪毙了。是少有的一切从速从快从严处理的案子。谁能想到,就这么巧跟她女儿一个幼儿园,还好死不死的作死找茬。开家长会的时候,孩子们就出去玩儿了。叶知夏正好看见一块滑滑梯的姐妹俩,瑶瑶笑容开朗灿烂,被姐姐抱在怀里笑的毫无防备。是该说她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