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二姐是不是与黄雁差不多大,都快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吧?”
景烈兰点点头,是了,转眼间已经快要七年了,应惜的确是该在明年入学。
杜映雪接着说道:“妈,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二姐顺利读书呀?”
景烈兰又何尝不想,自从上回见过表姐,她就明白了应惜艰难的处境,若是在表姐手底下,孩子定然是念不成书的。
只是如今她连孩子都没法亲自去见,又该怎么办呢?
“妈,我们要不要找小姨和小姨夫商量商量?”杜映雪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建议。
景烈兰没有停下抚摸的动作,只是沉默片刻,“等你爹回来,我同他商议。”
糯糯最近给了他们太多惊喜,现在更是操心的事越来越多,令他们不知该是喜是忧。
杜映雪悬起的心稍稍放下,她相信爹娘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果不其然,杜英傍晚才进院,就见妻子迎面上来,像是一直等在门口似的。
顾不上放铁锹,男人只以为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一把将景烈兰揽过,语气却不显急躁:“烈兰,怎么了?”
自打知道糯糯已经与应惜接触上之后,景烈兰的确是心中不甚安稳,又想到二女儿的教育问题,更是静不下心,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短裤竟花了整个下午都没能完工。
瞧着天色估摸丈夫快要进门,她便急急从小屋跑出来,仿佛看见他才能定下神来。
“英哥,你跟我来。”
不好直接在院子里谈事,景烈兰等丈夫将铁锹放回老地方,头一回没有耐性等他洗干净手,便扯起男人的袖口一齐进了西屋。
杜英仍是低垂着眸注视着妻子,没有多问一个字。
“英哥,糯糯今天陪着应珠去了趟南枝村,她与应惜……见到面了。”顿了顿,女人接着道,“糯糯回来跟我说,惜惜瘦得很,像是吃不好,而且来年就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孩子去读。”
将那个名字含混过,景烈兰抬眼望向对面矗立着的丈夫。
不等男人开口,她接着道:“过几天是娘的忌日,烈琴与弗海肯定会回来,到时我们可以……”
没等妻子说出那个艰难的“求”字,杜英张开双臂将面色惶惶的女人裹进了怀里,“好。”
他明白景家的家风是宁折不弯,更知道景家三兄妹之间的感情与自己和弟弟比起来更是不遑多让,但巧的是,杜景两家竟都是学不会张口求助的性子,亲人之间虽然会守望相助,但要主动开口给兄弟姐妹们添麻烦,那实在是难上加难。
他们这一辈是如此,下一辈更是如此。这样的性子竟一脉相承,最终留下了太多不必要的缺憾。
只有重生而来的杜映雪勘破了这一点,逐渐明白家人存在的意义,也开始慢慢向哥哥姐姐与长辈们渗透。
听到男人有力的应声,景烈兰慢慢抬起头,喃喃道:“英哥……”
其实她有无数次都想只身跑到南枝村将女儿抢回来,也想不管不顾地发疯将表姐痛骂一气,但是她不能……不能将这些痛苦时隔多年再加之于妹妹身上。
烈琴多年来因着这件事心怀愧疚,自那之后每每见到自己虽然也在笑,但她就是知道,妹妹变了。
以前妹妹会对着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