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拨云见日,顾以茗开心的看着他。
&ldo;好了,你脚伤应该没事了,继续去刻吧!&rdo;他的表情又变了。
&ldo;啥?!&rdo;她困惑的看着他变得冷峻的俊颜,怎么他翻脸像翻书?
&ldo;可我没怀孕……&rdo;
&ldo;那跟你刻不刻灯笼还我有什么关系?&rdo;
好像真的没关系,可是她只好低头看着自己扭伤的脚踝,&ldo;我受伤……&rdo;
&ldo;你是用手刻不是用脚刻。&rdo;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再张开双手给眼前白目的男人看,&ldo;看到没?我的手都起水泡、红肿了,这会儿连脚也伤了,再做下去肯定会全身裹上纱布不得了,届时难不成叫我用意志力来雕刻?&rdo;
&ldo;那准你休息一会儿,但只能一会儿,去。&rdo;他冷冷的看着她,看到她头皮发麻,只能莫名其妙的单脚跳回到那树干旁。
他怎么没跟来监视她?
朗飞正抬眼看着窗外的蓝天,眉开眼笑的阖不拢嘴。
她没怀孕,她没怀孕,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在心中欢呼许久,待能控制这极大的兴奋感后,又恢复一张冷酷的俊颜,才回到臭着一张小脸儿的顾以茗身边,冷声的教导她雕刻。
因为她没怀孕,所以他更要看好她,免得下回弄假成真,范承志可是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她,惟有继续将她困在自己的视线内,才能放心过日子。
所以她,当然得继续刻了……
*
位在东四南大街的药府乃一品大官栾浩璋的官邸。
栾浩璋的妻子早逝,不曾纳妾,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栾盈芝。
栾浩璋交际手腕高,为人海派,交游广阔,因此,从初一开始,家里前来拜年的人潮便川流不息,除了聊天叙旧、套套交情外,也有不少人是为了栾盈芝而来的。
她年已十九,再不找个好人家嫁了,可真的是蹉跎青春。
众乡亲父老都知道她倾心于朗飞,但朗飞让顾以茗怀孕一事,大家对他的评价可是大打折扣,因此,也趁此机会再来说媒,但令众人意外的是,栾浩璋却都婉言拒绝了,众人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勉强再谈。
长相端正、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栾浩璋在送走一堆前往拜年的好友后,已是晚膳时间,却没见他的掌上明珠到饭厅来用餐。
他唤了丫头去叫女儿过来吃饭,一会儿后,丫头回报。&ldo;老爷,小姐说她没胃口,不想吃。&rdo;
&ldo;不吃怎么成?&rdo;他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往栾盈芝的闺房走去,一进入房间,却见女儿倚在栏杆前,神情凝重。
&ldo;盈芝。&rdo;
栾盈芝回过头来,看了父亲一眼,面无表情的又回过头。
他叹了一声,&ldo;你还在气爹不让你去朗园看朗飞是吗?他命大,从晨星峰滚下来也毫发无伤,根本无恙,这几天都在指导顾以茗做灯笼‐‐&rdo;
&ldo;他指导的人应该是我才对!&rdo;她突地激动的回身怒视着栾浩璋,&ldo;如果爹一开始不阻止我去看他,他在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我,他会感动,会将我留在他身边,而不是顾以茗!&rdo;
&ldo;胡说!这跟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谁都知道顾以茗肚子里的孩子是朗飞的,他不承认,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绝情汉,我怎么能让你去看他?&rdo;他对女儿这阵子闹脾气也很不开心,&ldo;他现在懂得跟顾以茗在一起才是正确的,一待大后天朝廷春节团拜时,我就奏请皇上,请皇上为他们赐婚,让朗飞尽一个男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rdo;
&ldo;不,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rdo;她脸色丕变,&ldo;这样我跟朗飞永远都没有机会了!&rdo;
&ldo;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朗飞根本不适合你,有多少人家的千金为他蹉跎了青春岁月,结果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也要这样?&rdo;他气呼呼的甩袖离开。
看来要让女儿死心,惟一的方法就是请皇上赐婚,让朗飞跟顾以茗结成一对!栾浩璋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栾盈芝心情沉闷的剩着花园里初放的百花。
不行,她若还是天天被禁足在家里,哪儿也去不成,朗飞却跟顾以茗培养着感情呢,说不定,两人就真的在一起,那她苦守他那么多年,不是一无所有又落得个心碎的下场?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去看看朗飞,再次表白自己的心意。
栾盈芝向父亲谎称要到香山的碧云寺上香,而栾浩璋哪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但他没有揭穿,反正再没几天,女儿不想死心也不成。
栾盈芝要丫环们准备妥素果就乘轿离府,不过,这轿子当然没上碧云寺,而是到了朗园。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涵碧楼里,顾以茗与盛妆丽服的栾盈芝目光对上,一不悦,一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