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氛围霎时变得肃穆起来,容瑾与赵富贵同时伏身行礼。
太后用丝帕掩住口鼻,蹙眉四顾,又在屋内踱了两步,终于将那丝帕从鼻际拿开,扭头看容瑾:“你姓容?”
容瑾恭敬作答:“回太后,是。”
“会南曲?”
“回太后,是。”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容瑾依令将头轻轻抬起,凤眼微凝,鼻梁高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让幽暗而腥臭的屋子也多了几许春色。
太后眉间舒展:“倒是有几分颜色。”
容瑾垂下头,盯着太后的华服下摆:“冥臣愧不敢当。”
太后意味不明地冷冷一笑,扭头看向旁边的赵富贵:“赵公公,烦请你给皇上带个话儿。”
赵富贵立马应声:“奴才遵旨,太后尽管吩咐。”
“哀家故乡的南曲已失传多年,哀家为此一直心有遗憾,偏生这位要受杖刑的容公子会唱南曲,故尔哀家想保下他,让他能时常来慈安宫给哀家唱唱曲儿,以缓解哀家的思乡之情,还望皇上能多多体谅。”
赵富贵再次伏身:“奴才一定将太后的话原原本本带给皇上。”
太后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那你先退下吧。”
赵富贵应了声“是”,老老实实地退出了屋子。
屋内还剩容瑾与洛染。
太后又看向洛染:“三公主,今日哀家也把话撂这儿了,哀家既然从棍杖底下救出了容公子,那往后容公子便是我慈安宫的人了,也就做不成你的面首了。”
少女眉头一挑,立马纠正:“容哥哥不是我的面首,他是我的驸马。”
“驸马?”太后一声嗤笑:“燕国的公主何时能自己在外头找驸马了?何况,你们一没订亲二没成亲,何来驸马一说?”
少女有些急了,光洁的额上冒出更多细汗,“那他以后也会是我的驸马。”
“以后的事哀家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至少眼下,他不能如面首一般被你拘在公主府了,他得回到乐坊,给哀家好好地将南曲发扬光大。”
少女心有不甘,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眼里隐隐闪出泪光。
太后没闲功夫再理会她,转而看向容瑾:“容公子,你可记住了哀家说的话?”
容瑾恭敬回应,“冥臣谨记于心。”
太后再次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如此,也不枉哀家救下你这条性命,今日哀家也乏了,先回宫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她说完再次用丝帕掩住口鼻,转身出了屋子,随行的宫婢太监也跟着出了屋子。
屋内静下来。
一阵热风拂过,不知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