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很清楚地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期待是我想要的那个样子。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翻来覆去。
&ldo;那不如插在你的书房里,写字弹琴的时候可以闻到梅香,提神醒脑。&rdo;我由衷建议道。
景弦的眉眼这才舒展了些,挽起唇角对我笑,&ldo;嗯,听你的。那你明日可否帮我剪枝?&rdo;
他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他修理梅枝,然后再插在他的书房里去。
我很果决地摇头,&ldo;我不知道你喜欢修剪成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rdo;这是容先生对我的教诲。
&ldo;我不会。&rdo;他眼都不眨地同我说瞎话。
我指着墙角那束红梅,毫不留情地拆穿他,&ldo;我看那束红梅就修剪得很好。&rdo;
他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倒还挽着唇角同我笑道,&ldo;我偏就是想要你帮我剪。&rdo;
我望着他,张了张口,一时语塞。
默了许久,他还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低下头,捂着嘴打了个很假的哈欠,&ldo;我困了,明日要早起给容先生写信,还要去陈府一趟。若是明日回来还有些闲空,再帮你剪罢。&rdo;
没有听见回复,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堪堪起身,走到了这间房的书桌前。
从抽屉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又朝我走来。
在我床边重新坐好后,他才将五指抻开,轻声同我道,&ldo;如果是这样的话,能否答应得爽快些了?&rdo;
我盯着他掌心的荧石,久久不能言语。
倘若我没有猜错,这一块荧石,应当是我当年遗失在街头的那块。上面缺了一个角,是被我摔出去时磕下来的。
它像我的心一样,被磕下一角,残缺不整却始终散发着微弱的光。
&ldo;以后,我会好好保管它。&rdo;
因他一句话,我又辗转反侧整夜不能眠。我难以想象他一个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蹲在地上遭人践踏的模样。
身份使然,我丢脸的那几年没什么关系,他这样丢脸的话,就是真的丢脸。
次日清晨我起得很早,刚起床,自觉也没弄出什么动静,便立即有丫鬟进来,为我打热水梳洗。
我让她再倒一盆滚烫的热水来,她应允后我就坐在书桌边,一边等热水,一边提笔给容先生写信。
信将要写成之时,有人敲响门。
我以为是送热水的婢女,即刻唤道,&ldo;请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