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萧崇皓瞪了眼,对萧崇琛道:“皇上既然事实已然真相大白,那凌府……”
“不能放。”徐禹业道,“皇上,此事是余闻白几人栽陷,可是莺娘确确实实承认自己是丰霄人,她利用假身份潜藏在侯府是什么目的还难以说清。”
夏绮雪心知此事是不会如此轻易结束:“徐大人,莺娘道明了自己的假身份是某些贪官为了利而做的假,要问罪该向那些人问罪。”
徐禹业冷笑一声:“王妃是被王爷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谁能证明她说得是真是假?或许这个身份,以及过往都是编出来,正是为了此时些刻被拆穿了拿来博同情。”
夏绮雪非常想带上一个恶鬼面具向徐禹业表示自己明确的心情,谁被保护得好?这是说她单蠢?
萧崇皓:“这些只不过是徐相的猜测,难道你要皇上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之下将凌府上下一直关着?”
徐禹业:“皇上,宁杀错不放过。”
凌帆顺忙道:“皇上,不知者不罪,全是莺娘一人的责任,我们是不知情。”
我们?这是将莺娘直接排除出凌府,那凌妍瑾?夏绮雪一怒之下正想开口,萧崇皓拉住她,示意别在此刻发作。
萧崇皓:“皇上,凌帆顺确有不察之罪,不如小惩大戒。”
凌帆顺忙接道:“对对对,小惩大戒。”
徐禹业:“皇上,切勿放虎归山。况且这样放他们回去,他人难免心疑当中有包庇之嫌。”
萧崇琛拿出一份奏折:“徐相的话严重了,凌帆顺仅是失察而已,何况明国公楚泊忠替他求情,这次就小惩大戒。”
徐禹业猛然抬眼,又为了掩饰眼里的震惊立马低了下去,暗想明国公为何突然会替他求情?如果是与凌帆顺没什么交情的明国公出面求情,什么包庇之嫌就说不通。
这个台阶什么时候准备?
夏绮雪本以为这份奏折不用搬出来,现下是徐禹业自己扯出来的一个台阶。
下面众人心思各异沉默着,上面萧崇琛趁此机会宣布褫夺凌帆顺绕义侯之世袭爵位,贬为平民。
听完这“小惩”后,凌帆顺恍神好半晌,孟氏那不停又张又闭的嘴巴就像是隔在水中的金鱼的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见半点声音。
这算小惩?凌帆顺不停地在心中自问。
不知何时,人已经在皇宫之外,是如何走出来的,凌帆顺已经忘了,他心中仍然只有一个念头——世代的荣誉被他弄丢了,他成了凌家的千古罪人。
他一直以为小惩最重就是罚几年月俸,或是面壁思过,没想过会丢了爵位。他抬手掩着双目,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承天殿内,萧崇琛向夏绮雪问道:“朕的处罚重了吗?”
“回皇上,不重。”夏绮雪道,“如若惩戒达不到令人反思的效果,没有任何意义。”
夏绮雪心知,如若只是小惩,对凌帆顺来说不痛不痒。她没想过要走到这一步,不过忆起刚才他对莺娘所做之事,不免想到原主与原主的母亲,心沉静了,人也变沉默了。
她替莺娘洗脱这事只为凌妍瑾与莺娘,至于凌帆顺,他保住一命只能说是顺道。
“你们退下吧。”萧崇琛是三番四次见凌帆顺的德行才做下这决定,在他眼中凌帆顺纯粹是辱了骁义两字。
萧崇皓与夏绮雪两人携手漫步到宫门,看见先行出来的莺娘与凌妍瑾仍在,而凌帆顺已经离去。
夏绮雪示意萧崇皓在这等着,自己走了过去。
莺娘面容比之先前遇见时还增了一层淡淡的清冷,大概是这一次的经历让她的心凉了几分。
“多谢王妃能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