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莓香忽然醒悟,忙说:&ldo;对对,这几天是非常时期,咱们可别给他找麻烦。还是找庄科长吧!&rdo;
说罢,三个人就到了二楼。姜主任站在门口,见庄正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呢,就嘻嘻哈哈地说道:&ldo;打麻将啊?&rdo;
庄正也不能不给姜主任面子,说道:&ldo;玩呗!&rdo;
&ldo;洗牌的时候,还能趁机摸摸女士的手,多好啊!&rdo;姜主任说完自己先哈哈地笑了。笑完了,又说道,&ldo;我这老太太的手也没人爱摸呀,是不是?&rdo;
庄正笑道:&ldo;你老啥呀!在我眼里,你就像二十多岁一样。&rdo;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ldo;在这屋玩呀?&rdo;
&ldo;你这屋有外边人来,还是上老侯那屋吧!那屋消停。&rdo;
几个人来到老侯这屋。老侯不在,艾侃正和言异群闲聊呢。
姜主任朝艾侃道:&ldo;把麻将找着,在你这儿玩一会儿。&rdo;
&ldo;姜大姐指示,谁敢不照办。&rdo;艾侃边说边翻箱倒柜找麻将。
麻将摆上了。许莓香道:&ldo;艾哥你玩呀?&rdo;
艾侃知道许莓香是在客气,忙说:&ldo;你们几个玩吧!我在旁边看热闹。&rdo;
庄正满心愿意和许莓香在一起玩,怕艾侃不识好歹,真的上场,忙说:&ldo;别让他玩了,他这几天心情不好。&rdo;
姜主任问道:&ldo;我艾老弟怎的了?&rdo;
艾侃叹了一口气道:&ldo;企业这不是开始改制了吗……&rdo;
那边麻将打着,这边艾侃就讲了起来。&ldo;我们家那口子工作的那个厂子被厂长买断了。企业变成个人的了,不得减员增效吗,就给我们家那位裁下来了。一个月就给一百多块钱生活费,别的啥都不管。干了这些年了,说回家就回家了。&rdo;
姜主任一边打着麻将,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ldo;自己琢磨再找点什么事干呗。&rdo;
&ldo;能干啥呀?这时候人多臭啊!&rdo;
言异群皱眉道:&ldo;让厂长买去的?厂长买自己的企业?&rdo;
&ldo;说啥呢!这个厂长都干了多少年了。企业效益好那会儿,他没少往自己兜里捞钱,要不怎能有钱买下厂子呢!&rdo;
言异群气愤地说道:&ldo;先承包,往自己兜里捞,等把企业搞垮了,再把企业买下来。好多都是这个路子。&rdo;
&ldo;啥路子谁能咋的?上哪评理去呀!&rdo;
&ldo;多少钱买下来的?&rdo;
&ldo;说是五百万嘛。&rdo;
&ldo;检察机关怎不查查他这五百万的巨款是怎么来的呢?&rdo;
&ldo;那哪能查呢!改制也是改革,是上边的政策,这项工作也是有关领导的政绩之一。谁肯出资买,那就是支持改革,支持政府工作,是好样的,能让查吗?这里面的说道多着呢!那些设备值多少钱不说,外面欠厂子的债就有二百来万;临街的那个综合楼是前几年花二百多万新建的,位置好,出租出售都挣钱;院子里的地方老大了,卖地皮吧,也值好几百万哪!里外一算,白给的一样。&rdo;
言异群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说道:&ldo;国有资产就这样白白流失了,真是太惜了。在这背后,肯定有着某种交易。不然,怎么会把这么便宜的事让给那些个人呢!&rdo;
艾侃也气愤地说:&ldo;那还用说嘛,那些领导也不是傻子,企业究竟值多少钱,他们心中能没有数吗?他们甘愿做这种吃亏的买卖,不就是因为有利可图吗!改制的时候是有资产评估的,可那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领导让估多少就是多少,最终还都得听领导的……&rdo;
&ldo;什么评估,在咱们这个社会,啥都白扯,就是领导说得算。只要是公家的东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改革改革,这么改那么改,改来改去,最受益的就是那些贪官们。我真是不明白,一项改革政策出台之前,为什么就没有相应完备的预防预案呢?难道非要等到国有资产流失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亡羊补牢吗?可是话又说回来,再完备的预防措施,只要腐败不除,还都是形同虚设……&rdo;
言异群那边愤愤地说着,庄正和姜主任这边听得直皱眉头。许莓香眼珠儿一转,朝言异群道:&ldo;我听着好像是你们那屋电话响呢!&rdo;
言异群信以为真,马上就跑出去了。
庄正嘴角一抿,朝许莓香竖起大拇指,说道:&ldo;你真是高人哪!高,实在是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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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亚 著
三十六
上下班的时候,梁梦一还是喜欢一个人步行。遇到马路边上有裸露的土道的时候,他更愿意走在土道上。在他的感觉里,那种双脚实实在在地踩在土地上,不紧不慢、自由自在地行走,实在是一种享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土道会那么情有独钟,是农村长大的人对土地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呢,还是居住在现代城市里的人们所特有的一种回归自然的渴望呢?
这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梁梦一正在半路上优哉游哉地走着,整个身心沉浸在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美好境界之中。
就在此时,忽然左右各有一个人靠拢过来。其中一个问道:&ldo;喂,你叫啥名?&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