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淼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又往嘴里塞了个饺子,并且重重的咬了下去。如果不是韩震突然出事,他们现在应该在京城高远的夜空下看星星。何至于连想亲近都得考虑到保存体力的因素不能实施,就更别提那胎死腹中的求婚了,想想就觉得亏大了。
奚娮洗过舒服的热水澡,迈着飘忽的步子上了床。她懒散的伸了伸胳膊,翻身去拉楚司淼的睡衣袖子。
“睡吧,别看了。”她都已经扛不住了,身边的男人还抱着电脑不撒手,工作狂太敬业了也不行。
“你先睡。”楚司淼目不斜视,只帮她拉了拉被角。
“你在看什么?”奚娮不满的撑起胳膊,探头一看就愣住了。屏幕上显示的不是案卷,而是密密麻麻的医学名词。
楚司淼又把她按回枕头上,淡淡的解释道,“我在研究幽闭恐惧症。”
按照凌钥的实例来看,这个心理疾病是可以治愈的,并且越早干预越好。他得抓紧时间研究透彻,才好对症下药。
奚娮又是一怔,随即换了平躺姿势,望着天花板说,“好像真的是幽闭恐惧症,我昨天看到地下室的走廊,就感觉像是又回到了矿井里。”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身体的反应永远是忠实的。那种又冷又压抑的感觉骗不了人,她的确患病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别给自己太大负担。”楚司淼伸手把丫头片子拉到腰边窝着,熟练的给她拍背。
奚娮无声的笑了,闭上眼睛撒娇道,“我这应该算工伤,楚队长不给我申请点儿医疗补贴吗?”
楚司淼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半张小脸,忽的心痛起来。她虽然说的调侃,但其中无奈又酸楚的意味骗不过他的耳朵。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这是在变着方儿的安慰他呢。
“好了,睡觉,明天还有好多活儿干。”楚司淼轻声哄着,又低头在她的发顶上印下一个晚安吻。
“嗯,你也不许看久了,专案组没有顶梁柱不行……”奚娮迷糊的嘱咐两声,很快抵制不住温暖舒心的感觉睡了过去。
楚司淼爱怜的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再次把目光集中到电脑屏幕上。就是因为案子缺他不行,才不得不趁着休息空挡研究论文。睡觉不重要,她才是第一要事。
“奚娮……奚娮……”耳畔不断传来轻唤声,奚娮迷糊的睁开眼睛。
一束刺眼的白光刺入眼帘,继而又被浓烈的血腥味刺了鼻。
“啊!”奚娮短促惊叫一声,手中冰冷的匕首应声落地。她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瞧你害怕的样子,真是有趣。”薄而冰冷的声音再次震动耳膜,奚娮慌张的四下看去。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一间空荡的屋子里。
忽的,房间里下起了“雨”,温热的“水流”不断地砸在脸上。
抬头一看,鲜红的血液洪水般从黑洞洞的天顶倾泻下来,顷刻间就没过了她的腰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奚娮不顾一切的跑到墙边,喊叫着捶打墙壁。
猛的一个大浪打过来,把她卷入血海之中。
她用力扑腾着,灌入肺中的腥甜味道挤走了空气,那凉薄的声音再次魔音灌耳般响起了。
“你喜欢吧,这味道,这温度,你是很喜欢的。不要挣扎,享受吧,享受吧……”
“呵——”随着一声机械性抽气,奚娮惊厥的猛然睁开眼。
瞳仁缓慢收缩,好半天,附着在眼眶里的血色才褪去。视觉捕捉到的是昏黄的天花板,并不是黑色的,也没有血海和洪水。
“呼……”奚娮长长的吐息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些都是梦境。
她又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胸口恶心滞胀的感觉才消减了些。可转头又被空空的枕头惊了一瞬,身边没有人。
“楚司淼?”奚娮坐起身叫了一声,但屋里十分安静,除了她以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