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白氏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于氏怀的是我乔家的种,谁会要害她?”
“我不知道是谁要害二娘。”慕绾绾神色悲愤:“我刚刚去查了一圈我们今天吃的东西,发现用来包饺子的馅料有些奇怪,鸡蛋的颜色变成了青色。我尝过也闻过,是落胎的药。阿爷,阿奶,要不是处心积虑,那落胎的药怎么会出现在饺子里?”
乔松柏在一旁听了半晌,听到现在,他也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茫然的看了看于氏又看了看慕绾绾,无意识的被他们带着饶了一圈,只听懂了一件事:“于氏不是无缘无故的肚子疼,而是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
白氏仍旧不解,她甚至有些生气:“慕绾绾,你黄口白牙一张嘴,说有人下毒就有人下毒,我,我不信!”
“慕氏,家和万事兴,你这是挑拨!”乔老爷子亦是满面怒火:“你听听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有人给于氏下药?为什么要给她下药?于氏怀的是我乔家的孙子,是你二伯的孩子,她没了孩子,谁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真是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慕绾绾眼神清冽,射向屋子里的众人:“阿爷这个问题问得好,二娘不能生孩子,谁能得好处,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此话一出,乔松柏和四房两口子皆是一震。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大房的两口子身上。
要说谁最有可能因此事得到好处,那就一定是大房的两口子了!
二房没有子嗣,这么多年来,二房同大房的人一直是一条心的,要是于氏真的给乔松柏生了个儿子,那么以后难保乔松柏的心还会跟大房的人在一起。为了大房的前途铤而走险,似乎听起来也很合理。
乔松平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顿时十分气愤,仿佛受到羞辱一般的甩了甩衣袖:“老二,老四,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怀疑我做的不成?真是笑话,我是读书人,读书人做不来这些龌龊事!”
他如此气愤,似乎这件事连说说都是对他不敬,不由让人对原本的想法动摇起来。
乔松禄老实一些,当即信以为真的转开了目光,讷讷的搅着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松柏却意外的沉默下来。
多年相处,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大哥,平日里他自诩清高,骨子里都端着读书人的金贵,最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下地干活儿的,更是觉得跟他们多说几句辩解的话,都是自降身份。但平时总得靠着大家,因此,他从不会将读书人几个字挂在嘴边,怕兄弟们想多了。如今要不是心虚,他万万不会顾不得这些,提起读书人的话头。
难道,真是大哥?
乔松柏的手一直在抖,压制不住的怒火从心底里升起,他牙关紧咬,握着于氏的手越来越紧。
“老二,你怎么不说话?”乔松平见乔松柏不吭声,生怕他被人蛊惑了去,又紧接着开了口:“你莫要听小人挑唆,有些人就是心坏得很,盼着一大家子人不睦!”
这话就说得有明确的指向性了。
乔明渊抿紧唇:“大伯,绾绾又没说是你做的,你着急撇清关系不要紧,干嘛要攀咬绾绾?”
“我相信绾绾。”躺在炕上的于氏声音虚弱:“绾绾是郎中,要不是她,我都不可能怀上这个孩子。绾绾,你别管他们,那鸡蛋里有落胎的药,我还有救吗?”
“有救!”慕绾绾哼了一声:“二娘,你别急,先吃了这个。”
她说着话,让乔明渊去灶房端一碗水过来,自己则掏出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子。
站在一旁的李氏一双眼睛直转,听慕绾绾说还有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忙拉住乔明渊,热情的说:“我去吧。”
乔明渊站住了脚,让她去了。
不多时,李氏就端了一碗水回来,递给慕绾绾:“来,快吃药吧!”
“你放下吧。”慕绾绾替于氏接了水,顺手放在炕上,她道:“二娘,这药丸要嚼着吃,你吃完后再喝水。”
于氏点点头,将药丸送入了口中咀嚼起来。这药看起来雪白,实则味道冲鼻难闻,于氏只咀嚼了几口,就觉得恶心至极,扑在炕边呕吐了起来。慕绾绾早有预料,给她拍了拍背。
于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炕上的水,慕绾绾端了过来,送到于氏的唇边。
李氏在一旁瞧着,又是得意又是紧张,见于氏吃的药都吐了出来,最终还是要喝下了药的水,又不免松了口气。
然而,水喂到于氏嘴边,还是没能喝下去。
于氏又吐了。
如此这般几次,李氏看得着急起来,连声催促:“吐得这么难受,喝点水压一压。绾绾,你给你二娘吃的什么药,你安没安好心,这般个吐法,怀着身子的人哪里受得住!”
竟是贼喊捉贼。
慕绾绾眼中闪着亮光:“自然是保胎药。大娘,水是你端来的,你急成这样,莫非,这水就得进我二娘的肚子里?”
“你!”李氏万万没想到会被呛了这么一句,顿时气结:“好心没好报!”
“是吗?”慕绾绾端着那水,眸色更深:“大娘,我可是郎中。”她盯着李氏,端起水喝了一口,李氏心口一跳,就听慕绾绾慢悠悠的说:“你这水里放的是二月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