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片刻,才听见罗氏喜滋滋的叫了起来:“来了来了,大哥和二哥他们回来了!”
乔家人都涌了出来。
牛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乔家大门前,乔老大率先跳下去,脸色格外阴沉。紧随其后的乔老二一双眼睛沉如水,脸上还带着青紫,表情也不好看。于氏最后下来,一双眼通红,像是哭了一路回来的。
怎么一回事?
“那个天煞的霸王!”乔老大一进屋子就捶足顿胸的骂:“这是明摆着欺负乡下人啊!”
乔老二两口子没说话,于氏擦了眼泪,沉默着同乔老二一块将牛车上的饭桶等东西都搬了下来。平日里干净整洁的饭桶,此时染满了灰尘和油污,其中一个桶还坏成了两半,另一个桶里剩下一半的菜。看到这情景,乔老爷子大吃一惊:“老大,老二,这是遇到贼了?”
“土匪!”乔老大恨声说:“遇到的是土匪!”
他三言两语极快的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今儿送乔明渊进城,乔老大顺便要去将那套银器卖了,给乔明鹤送去交束脩,忙完后,又到码头账房那儿去跟掌柜的说一声,以后乔明渊的工钱要由他来支取。那掌柜的有些不乐意自不必说,好不容易办完,就见码头上来了一伙儿人,直奔乔老二的摊子上去。
这行人似乎是镇上的地痞,开口就管老二家两口子要保护费一两银子。
乔老二两口子一个月在码头上忙活,乔老二帮人卸货,于氏卖饭,总共才得这么点钱,哪能轻易答应他们?一来二去的,就同这些人起了冲突。
他们仗着人多,听说有几个家里在清水镇也是有地位的,码头上的帮工都不敢惹,抢了扁担板凳的一顿乱砸,将乔老二家的摊子砸没了,还扬言以后看到他们,见一次就要打一次,谁敢来他们家吃饭,照样也是一顿打。
“爹,码头上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乔老大唉声叹气。
乔老爷子佝偻着腰,吧唧吸了几口旱烟,眉目垂得很低。
他想得更远。
如今乔家这一大家子的收入全靠老二家码头上的这个摊位,如今没了活计,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举步维艰。乔明鹤在镇上读书,每年的束脩如何出得起?那孩子聪明通透,连先生都说将来是个考状元的料,总不能让他回来跟着大家一起种地吧?
白氏已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天煞的,做的什么孽哟!”
李氏则完全蒙了。
她看了看乔老大又看了看乔老二,心思细腻的她立即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老大乔明鹤的书不能不读,眼见着老二乔明鹭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没了营生,难道要她自己供?
她倒是有些私房钱,可那是她准备养老用的!
李氏紧跟着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