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还以为老子抓错人了,长这么娘炮,原来是你啊纪远,”他抓着我的手发了很大的力气,然后一把扯开我身上的校服外套,“骚货,跟你妈卖呢吧?去学校还穿蕾丝衫,你男的女的?当鸭…”
“放开。”我没有勇气听完他的话,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里,我好像变成了一摊腐烂的死水,回到了那个阴暗恶臭的巷子口。我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本能的想扯开他的控制,但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一如既往地逃脱不开。
“你现在牛逼了,老子也敢反抗,混上有钱人家了不起是吧?老子最恨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他妈现在在街头混,凭什么你他妈舒舒服服的上学?”大牛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把把我按到地上,脸紧紧的贴着布满石子的地,“你们几个,来脱他裤子。”
他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瞬间,我浑身像是被从头到脚的泼了无数盆冷水,连舌头都卷着牙关开始打颤,嗓子呜咽着咿咿呀呀的发不出一句完整的音节,我想挣扎,但使出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
“牛哥,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李哥不是说就按倒拍个照,发过去威胁威胁他哥跑就行了吗…”身后有个声音说道。
“对,威胁就得有点儿威胁的东西,”大牛笑了一声,“他弟弟不是喜欢穿么,你把那条给你妹的裙子拿过来,给他换上!我拍两张,看他还怎么在学校混。”
“那裤子还脱么…”
“操你妈!别他妈废话!快点儿换!”
我浑身发不出一点力气,模糊的视线里混满了沙子,我用尽力气反抗,但始终没能挣扎开,大牛的那双手像是一对冰冷的机械,猛然把我拉回了那个阴暗潮湿,没有尊严的老鼠窝,我想吐,想跑,可脑子混乱的发不出任何指令。
直到那条和里衣触感一模一样的裙子套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短暂的回过神来,我奋力的往下摸,碰到那条还存在我腿上的裤子时才松开。
闪光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大牛站在我面前还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想站起来夺走手机,但被他一脚踹在地上,“别他妈再让老子看见你。”
“别发…”我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两个字。
“凭什么?我不发等着谁给我钱?你给?”
“别发…”
“只要我还在这片儿混,你就别想摆脱我。”大牛没再听完我的话,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离开了。
我是怎么回的家,怎么扯开那条裙子的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趴在马桶边不住地干呕,放开的水龙头从头到脚的揉搓,直到胳膊上那道被划开的口子被搓的发白才停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还是摆脱不开?
眼前的事物好像被旋转成一条细长的虫子,我伸手想拍开,但始终都无济无事。耳边不断响起的鸣叫声震的我脑子不住地发疼,我伸手狠狠地扯了一把头发,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只有一团紧紧缠绕着的黑线。
我摸索着手边能抓到的东西,慢慢吞吞的缩回江喻的房间,用有着我哥身上味道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周遭实在太黑了,我甚至开始难以分辨我有没有睁开眼睛。被子外会不会有沈军在等着我,纪南雨有没有在盯着监控,那窗户外面大牛还在等我吗,咚咚咚的敲窗声还在不在?
场景一帧帧的变换,我的呼吸频率开始难以控制的急促,最后一帧是江喻的脸。
哥。我哑着嗓子说。
救救我。
那些灰暗的东西不能变成阻挡他的东西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我梦到了过去那个密不透风的小屋,我一个人发着烧躺在床上,明明睁开眼睛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我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想清醒过来,但好像被无数双手死死的摁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燥热的难受,鼻子被堵的感觉也渐渐涌了上来。
半梦半醒间,脸上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温热,逐渐转移到额头,胳膊。脸上像是被羽毛般轻轻拂过,我忍不住往源头蹭了蹭。
“哥”我张了张嘴,难以抑制的轻轻哼了一声。
隔天我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