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和人家试,就和别人保持距离,不管异性还是同性。”“是的,那晚我和张宁在校医院恰好碰见蓝昼,蓝昼好像还发着烧,你说你放着准对象不管,你送别人,这什么事啊?”张宁和李阳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成了傅声的不对,旁边的蒋行看得一愣一愣,觉得自己缺席几天寝室生活,仿佛缺失了几个世纪。傅声看着寝室三双眼睛,微微眯了下眼睛。“我当时确实不应该送,但你们当兄弟的,怎么不去送?”张宁啧了一声。“话不是这样说,我们的意思是,你要真和蓝昼有点关系,就对人家好一点,最起码的忠诚还是要有的。”李阳男妈妈一样交待,毕竟那晚哥几个都是有主的,不是傅声,他们去送也尴尬。“嗯,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但”傅声嘴角一勾,说:“你们不觉得你们太过于关心蓝昼了?”傅声一句话,寝室顿时鸦雀无声。李阳倒抽一口凉气,扭着身体到桌子前准备闭嘴吃饭,张宁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蒋行则是一脸懵逼。“得了兄弟,是我们瞎操心了。”张宁走过去拍了拍傅声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就好好和人家处,占有欲都特么把我们阳阳吓到了。”“但,”张宁脚步一顿,抓着傅声的肩膀紧了紧,提醒道:“别太爱了。”-走过一楼的拐角,傅声一眼就看到了乖乖站在下面等他的蓝昼。蓝昼双手插兜,下巴隐在外套里,头微微勾着,略长的蓝发遮住他小半张侧脸。高挑的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寝室楼道里格外引人注目。傅声停下脚步,和正巧抬头的蓝昼四目相对。抬起头的蓝昼下巴尖依旧埋在外套,鼻头冻的有些发红,黑色眼睫下浅蓝色的眼睛犹如天空般纯粹,见傅声停下脚步,他递了一个眼神给楼梯上面的人,好像在说怎么不过来。傅声没见过这样的蓝昼,没有轻佻的笑,也没有漫不经心的动作,只有纯粹的眼神。今天的蓝昼好像有点不一样。傅声走下楼梯。“我等了你快十五分钟。”蓝昼轻轻踢了下傅声的鞋,声音有些哑。十一月的冷风天,寝室门为了方便下课的学生是不会关门的,尽管傅声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但冷风依旧往里面灌,蓝昼的病刚好,这会儿吹了点风,声音很快又哑了下来。“抱歉。”傅声抿了下唇,他也没想到能在楼上耽误这么长时间。“嗯?”蓝昼尾音黏糊糊的上挑,同时抬起头看傅声,这是在道歉吗?“楼上耽误了点时间,走吧,这里太冷了。”傅声没再多说,俯身把箱子搬起来,蓝昼跟在他身后出了寝室。两个人迎风走在校园里,傅声问去哪。“梧桐大道,我下午没课准备回去。”“准备考研?”傅声问。“嗯。”“这么突然?现在都十二月份了。”傅声说。蓝昼微微叹了口气,没说话。“不想考?”蓝昼把衣服领子往上提了提,盖住鼻头,含糊的嗯了声。傅声了然。这种情况在学校很常见,有时候自己不想考研,但碍于家庭的压力,很多人都不得不备考。蓝昼的家庭条件看起来不差,这样的家庭要么极为严苛,要么环境宽松,不寄希望于考学。看蓝昼闷闷不乐的样子,应该属于前者。一时间,傅声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他所在的家庭对他并没有太高的要求,父母常年在国外打理生意,傅沉对他的要求也只是做到优秀。他是傅沉带大的,身上的深沉内敛和傅沉如出一辙,因而并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安慰一个人。走到梧桐大道,蓝昼打开后备箱,傅声把箱子放了进去。“谢谢。”后备箱自动缓缓合上,蓝昼站在一旁。“没事。”傅声的衣服被箱子弄出了褶皱,胸前还有灰白色的尘土,蓝昼抬了抬下巴,“上车。”坐进车里,蓝昼找出湿巾递给傅声,“擦一下,脏。”傅声接过湿巾,稍微把胸前的那块污渍给擦了。傅声身上这件衣服是balenciaga当季的新款,蓝昼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心想,这件衣服给他搬一次东西也算寄了。“你们寝室的人好像对我很熟悉。”蓝昼忽然说。傅声把湿巾扔进蓝昼在车里专备的小纸桶,说:“嗯。”“你和他们说过?”傅声微微摇头,“没有。”蓝昼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傅声,冷风吹得梧桐叶往下落,呼呼的风声隔着车窗传来,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傅声打开暖风,把风片往蓝昼那边板了扳,消音的暖风吹起蓝昼前额的几根蓝发,蓝昼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