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她只因一个“天命之人”的悬念便化作李倾,空缠着杜长柔不走,甚至还搞出了个孩子,就已经实属不智了。
姬慕是个擅长吸取失败教训、稍有察觉不妙便立刻谨慎后退的人。
在同一个人身上接连败北两次——
这在她的生平履历里,简直称得上罕见。
“罢了,”李倾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就此收手,还来得及。”
昨夜交|欢一夜,结论已然显而可见。
他借了养孩子的契机,将每日杜长柔灌进身体里的灵力挪做他用,用于修补夺舍后的神魂。
神魂恢复,他依托先前在大亘寺时与皇太女私谈达成的条件,要求皇太女相助,以灵果和灵泉为诱饵,伺机睡了杜长柔。
虽然他意外啃了一口灵果,热气上头,导致昨夜一场欢愉糜烂不堪,但是该干的事李倾没有遗漏。
他分明记得清清楚楚,一场肌肤相亲全程,体内的阴阳法诀没有半点被触动。
阴阳法诀在遭遇命定之人、命定之物时一共会产生前后两次震颤感,一次在初遇之时,一次在深交之后。
那种灵魂的颤栗是李倾所难以忘怀的。
如果那一次在溪边触及他的不是昏迷的杜长柔,恐怕便是杜长柔袖里乾坤中的某样宝物了。
非命定之人,乃是她姬慕的命定之物——
细一思量,李倾在屋中寻了纸笔,画出一副古老的异族纹样图案。
吹干墨迹,谨慎地折叠,揣好纸张,李倾踏出屋外。
“盛世女在今早离开您之后便闭了关,李侧夫若有事求见,还请等几日之后吧。”皇太女侍从道。
“嗯,”问过了杜长柔的动向,李倾点了点头道,“那戎侧夫呢?我有事找他。”
侍从道:“戎侧夫带着孩子在另一处院儿,您且随我来吧。”
戎貅见李倾一摇一晃走来,一副弱如扶病的样儿,不由浑身排斥。
戎貅上下觑视了他一眼:“何必装成这样?妻主没给你灌灵力吗?”
“没。”
这一点其实李倾也感到疑惑。
昨夜欢愉,他吃了灵果,热得迷怔,光顾着保持理智、打探阴阳法诀有没有那一分命运触动便已经竭尽全力,没来得及分出心神偷吸杜绝的灵气,索性就罢了。
可杜绝那家伙,平时闲着没事干都得把他和戎貅俩灌得胀胀的,就差流鼻血,昨儿一晚上居然破天荒地半点儿没往他身上使灵劲。
像她那种见了什么都想啃一口的饿狗脾气,难得有根骨头,居然不好意思下嘴了?
李倾觉得奇怪。
往男人身上灌灵力是修仙者宣誓对其主权的象征。
难不成杜长柔也被灵果冲昏了头脑,又忙于升阶之事,所以忘记了照料他了?
事已至此,李倾也不想再提她了,于是甩甩脑袋道:“我来找你,是奉妻主的命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