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先生被沈秉呈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没办法。
只得怒骂他无耻,又责怪自己有眼无珠,竟选了他做徒弟。
但沈秉呈不以为然,押着钱先生喝了一大碗黑乎乎苦兮兮的药汁才将他放回去休息。
苏漫漫都快睡着了,才等到沈秉呈回来。
她将熟睡的儿子轻轻移到床榻的最里面,给儿子盖好被子后,才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轻声询问道:“怎么去这般久才回来?”
“师父身体不适,我拉他去寻柳叔看了看,他不愿喝药,我便等着他喝完了才回来。”
沈秉呈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苏漫漫立马滚到了他的怀中,眸色柔和地说:“我方才看他脸色稍显苍白,本想知会柳叔明日去看看的,没想到夫君速度比我快。师父那人无拘无束又逍遥洒脱,上次感染风寒也是不肯吃药,硬是生扛到康复。”
沈秉呈点头,搂紧了苏漫漫,长叹了一声说:“往后我让他一日三餐过来跟我们一块吃,需要食补,需要熬药膳,明日让秋蝉和王大娘做一做,必须让师父按照柳叔安排的步骤调养身体,否则撑不了几年。”
顽疾得不到根治缓解,便会一直折磨身体,让身体越来越差劲,到最后撑不住,生命也就
走到了尽头。
苏漫漫一愣,她没想到钱先生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急忙道:“那以后一定要盯紧了他,莫要让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肯喝药吃药膳,事关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沈秉呈点头,眸色认真地说:“我会盯紧他的,我知道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尚未完成,否则以他的性格必定不会半推半就听从我的安排。”
“师父就喜欢吃,就算是药膳,也要尽量做得好吃一些。我抽空研究研究,让他少受点罪。”
苏漫漫轻笑着说:“师父对咱们好,又没有亲生子女,咱们既然说过要给他养老,便不能马虎行事。”
“你若是累了,便让王大娘做便是,不觉得累再折腾这些事。”
沈秉呈不放心师父,也舍不得苏漫漫劳累。
师父是他必须要孝敬之人,是他的责任,而苏漫漫是他需要关爱尊重之人,他不会将自己的责任强加在苏漫漫身上。
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苏漫漫整日劳累还得为厨房琐事忧心。
“好,我知道了。”
苏漫漫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时辰不早了,咱们歇息吧!不然寅时你又得起床,每日天还没亮便要出门,一忙碌便是一整日,实在是辛苦。
”
“想要登高望远,想要位极人臣,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呢?”
沈秉呈轻笑着说:“这些都是必经过程,不必心疼。我每日早些睡便是,总不至于睡眠不足。”
“好,睡吧!别耽误时间了。”
苏漫漫点头,在沈秉呈怀里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便闭上了眼睛。
沈秉呈轻笑着拍了拍苏漫漫的脊背,将人搂好便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
苏漫漫醒来时天际泛起鱼肚白,而沈秉呈不见踪影,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冷。
她刚准备揭开被子起床,儿子便黏黏糊糊地爬到了她怀中,含糊不清地控诉:“娘亲,您为何只抱爹爹不抱着我睡?”
他半夜醒来发现他自己盖一床被窝睡在床的最里面,而爹娘睡在一起相拥而眠,都没有人抱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