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璇捂上自己的脖子,用几个指尖沾了沾,没有出多少血,只刚擦破了皮肤浸出点血珠。
一皱眉头刚欲责怪他,抬眼看到他脖颈处的伤口,位置与他咬她的地方一模一样。似乎是在宴会上,她夺刀之前,刺客用匕首刺伤的。
姬璇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
这人怎么这样啊!她又没招惹他,他受伤了别人就也得跟着受伤吗?他算老几啊?
好吧,在启国,他算老大。
但那也不应该啊,她手也受了很重的伤!而且要不是她用血肉之躯将刀隔开,他现在恐怕早就升天了!怎么还有脸给她来个感同身受呢?
一肚子怒火没来得及发泄,他前先一步开了口。
微凉的行宫夜,他琥珀色瞳仁比夜还要凉几分,寡淡道:“你吵着闹着非要跟来,是提前知道些什么吗?”
“你怀疑我?”姬璇又急又气,一时间将尊称抛到脑后:“那刺客差点杀了我!你觉得我会和她们一伙吗?”
云天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随便因小小一个由头就发落人。
他神志清明,逻辑清晰:“以退为进,获取我的信任,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姬璇气笑了:“所以陛下还是觉得,我对您别有居心?”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我真是叛党一派,我最希望的该是您死,又何必花费心机潜伏在您身旁?”
“故意博取信任,担惊受累,作为一个后妃我能得到什么呢?对那些想江山易主的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云天穹想了想,其实心里本没那样想,故意那样逗她:“或许,是想生个太子,然后设计让我暴毙,扶太子登位,自己做太后把揽朝政。”
姬璇觉得他不可理喻:“嘁,什么荒谬的说法!真是好笑!”
他也笑笑,不过是冷笑:“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
语罢,她不悦而改变的神色渐渐收得凝重。顺着话细品,感觉他按有所值,似乎是想传达给自己某些讯息。
半晌,她干脆地答他:“如果陛下不放心,大可以给我灌一碗避子药,永绝后患。”
反正她的任务里没有生孩子这一项,她也不想生。
“呵。”云天穹转过身,不再面对着她,而是恢复她来时那般,面朝窗外眺望远方:“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不碰你,就是最好的永绝后患,朕才不会去犯险。”
姬璇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不是最好的攻略时机。
她懒得理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窗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荡着双腿。
夜风拂过,带来夏日鲜有的沁人心脾。两人并肩而坐,久久无言,两个作精谁也不吵不闹,意外的平静祥和。
过了片刻,他从远方收回视线,用被静谧铺平熨帖的心灵重新面对她,偏过头看了看她受伤的手。
“除了我,没人管你。怎么样?还是我好吧?”
姬璇轻哼一声,笑着赌气,瞥了他一眼。
“怎么没人管?”
“嘁,别装了。”云天穹一副看透的神情:“连我都没人管,会有人管你?”
莫名的,姬璇觉得他这话有点辛酸。
虽然知道这不好,但她故意气他:“太后娘娘让我早些回去,晋王殿下也叫侍女替我擦拭溅到身上的血迹,他们对我都很好。”
说完,她后知后觉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