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跟他们相处很久,整天摧着他们起床,摧着他们干活,在矿长那里打小报告的人,最后还是做了件好事,那就是让别人饱餐一顿。
没人愿意谈死人,在矿区,这是非常忌讳的话题。甚至早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几个人愿意说话,如果谁说了句不吉利的话,那么今天的活都得取消。
放炮哑火,山体滑坡,山体倒坍,甚至不知哪里飞来的横石都可能致命。象张茂这样半夜起来方便,一脚踩空的,更是见怪不怪。谁又能保证自己晚上起夜都是清醒的呢?
这一天下午,所有人都躺在宿舍里睡觉。只有晓萍在厨房里清理厨房。矿长悄悄地站在她背后,看着她麻利地整理东西。她突然转身发现一个人站在她背后,她用手按住胸口,显然,悄无声息的矿长吓了她一跳。
&ldo;你很像一个人?&rdo;矿长盯着她说。
&ldo;像谁啊?&rdo;晓萍奇怪地问。
&ldo;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rdo;
&ldo;啊!&rdo;
&ldo;你们在挖什么?&rdo;晓萍想转移开话题。
&ldo;不是挖,而是找,找金子。&rdo;矿长更正说。
&ldo;金子?&rdo;
矿长没有回答,很多东西都可以用金子形容,比如女人的初次。
临走的时候,矿长警告大家不要欺负晓萍。这似乎象狼群,首领圈的羊,其它的狼是不敢去碰的。如果谁敢违反这个森林法则,那等同向首领挑战。
晓萍不想大白天的跟大家挤在宿舍里,就一个人到山涧里,背着路,在那擦洗身体。这是条幽静的山涧,泉水干净而清甜。
没有鱼,但经常能看到水蛇从水面游过,她怕蛇,所以她一直不敢下到水里,害怕哪次就冒出蛇来。其实水蛇是无毒的,可是即使是无毒的蛇也让人毛骨悚然。
很多女人都害怕蛇,都梦见蛇,这既是一种恐惧,也是一种渴望。就象性一样,女人对非正常的性的心理,跟对蛇一样,即恐惧又渴望。
因此,本质上,女人都有受虐的心理。
当她与阿黄交好的时候,那种体验是前无所有的,那种既恐惧又渴望的刺激完全无法用语言体验。
突然一下不干活,停下休息一天,所有人都腰酸背痛。
张茂原先睡最里面一张床,驴子跟他最近。现在驴子害怕,跟哑巴商量让他们夫妻俩睡他的床,调换一下。哑巴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是到了晚上,驴子才知道原先的调换是多么的傻。因为他的床正对着门,而门正对着山崖,山崖下就静静地躺着组长张茂。当驴子要求再次调换的时候,强哥不干了。于是他宁愿睡张茂原先的床,也不睡正对着门的床。因为这门被风吹得咣咣地响,好像组长在敲门似的。
为了不让妻子害怕,哑巴睡靠近张茂的床那一侧,其结果就是等于晓萍挤在强哥跟哑巴之间。
经过这么一调换,晓萍睡在这个大通铺的中间了。
现在是谁也想往中间挤,尤其是睡在靠门最近的鸦片鬼。
&ldo;别靠过来哦,靠过来我抽你。&rdo;强哥警告睡在他身旁的杨伟。
&ldo;谁稀罕你啊。&rdo;杨伟讪讪地往王八叔那边移移。
&ldo;王叔,你今天讲个鬼故事,好好地吓吓他们。&rdo;杨伟凑到王八叔身边讨好地说。
&ldo;谁怕谁啊,讲呗,别自个吓得尿床&rdo;。强哥得意地说。
&ldo;不讲,今天是什么时候,不许讲这些不吉利的话。&rdo;王八叔是个过来人,他见过世面。他知道这里已经被一股很阴晦的气氛笼罩了。他的睡眠很浅,昨晚的大动作,他听到了,只是黑暗中他根本就不知是谁,此起彼浮的鼾声把一切都遮掩了。可以确定的是,他身边的杨伟和鸦片鬼可以排除,其它人就没办法确定了。
如果这是谋杀,那么嫌疑最大的应该是哑巴夫妻俩。
发生这件人命案,所有人都惊惶失措,唯有哑巴和晓萍当作没事发生一样。这让人奇怪。晓萍作为一个女人,是应该害怕死人的,可是她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出奇。
这是个神秘的女人,让人着迷的女人,是个冷艳的女人!纵使他已年过半百,但她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也让他砰然心动!
他知道,一个女人睡在这个大通铺上,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不敢想象结局会怎样,他只希望张茂的死只是偶然。
杨伟可没有王八叔那么多心思,他的一门心思全在晓萍身上。如果他跟晓萍紧挨着就好了,可惜挡在他们之中的是强哥,力气最大,下手最狠,谁也不敢惹他。杨伟就象一只瘸脚的狼,正等着强壮的狼吃剩下的骨头。
驴子躺在张茂原先睡的位置,一百个不舒服,可他没有勇气睡门口的那张床,靠墙最里面的位置总让人觉得安全,虽然他的后背冒一阵阵冷气。
鸦片鬼可能是因为今天吃得太多了,一直打着饱嗝。
强哥可谓最得意了,一块就要到嘴的肉,让他兴奋得不知如何下手。他并不怕哑巴,可是他怕晓萍,这个女人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然而能躺在她身边,也让他如痴如醉。
哑巴基本就是个缺心眼,枕头对于他好像有魔咒,一着枕头,就呼呼大睡。
晓萍躺在两个男人中间,并不感到局促,而是觉得安全,从来都没有感到的安全。她可以很安心地睡了,即使晚上有人入侵,她也不愿逃离这个让她感到安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