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萧歌抓起对方后脑头发然后用力按往地面,实木的地板受不住撞击,破碎断裂,阿尔觉得舌头差点被咬断,眼前一片金黑乱闪,他努力的撑在地上想站起来,脖子上又被一双大手掐住,空气逐渐从肺里被抽离,他的双手乱挠着掐住脖子如铁的手臂,却动摇不了对方半分力道和意志,他的视线开始迷离,每次这时候,他的意识里都会浮现出那双蓝眼睛,透明纯净的蓝色,这双眼睛会渐渐的安抚他的痛苦和狂燥的神经,手慢慢无力的垂下,挣扎也逐渐减弱。
突然发现阿尔的眼睛里出现窒息表现的血斑,莫萧歌象触电一样收回了手。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多换房子就是了,没必要这样对他吧?他又不是故意,我这是怎么了……?
急忙伸出手去试阿尔的脉搏,急促但顽强的跳动从手指下传来,但是他的呼吸却停止了,莫萧歌赶紧扳开他的嘴吹进空气,反复几次之后阿尔呛出了声,胸部也恢复了规律的起伏。
半个小时后,阿尔虽然还躺在地上,身上的伤痕却依次的减淡消失,头晕脑胀的感觉也慢慢变弱,只有脖子上还有疼痛的感觉,莫萧歌的力量甚至捏碎了他的颈骨,这样恐怖的伤势他只是用硬物固定好位置,一个小时后,阿尔的身体麻木感觉就开始消退,三个小时后,他脖子的骨头已经重新接合起来,虽然还不能动,但依照这个恢复速度,明天又能象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了吧。
躺在床上的阿尔却没有睡意,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感觉并不美好,即使是美人也无法让他平心静气的接受这种摧残,他不是受虐狂,但是看着莫萧歌疲惫的表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年长的男人更先率真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ldo;抱歉,吓到你了。&rdo;
虽然很想说你确实吓到我了,但不知为何却又摇了摇头,然后拉住要离开的莫萧歌,艰难的讲出:&ldo;别……走,陪我一会……儿……&rdo;
看着那种狗狗神情,莫萧歌再次叹了口气:&ldo;这种时候还叫我陪你,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大胆还是白痴……我去拿东西就回来。&rdo;
从战火肆虐过的客厅搬来沙发,再拿来毛毯和茶,莫萧歌开始坐在阿尔床边发呆。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迫面对自己的施暴者不太自在,陪床的人开口说话。
&ldo;适格者……对于生命的感觉很薄弱。刚从人类变成适格者时,可能还觉得有无限的生命真好啊,不会死不会老,可是当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你有无限的明天,没有任何改变,你会觉得我们是不是还活着。你知道适格者中精神异常的人比例是多少吗?10:1,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精神不正常,剩下九个人中又有一个成为无心者,即使这样,无心者还好说,可以被普通的方法杀死,我们适格者就算想死,也要排好多年的队,毕竟完全适格者只有一个人,在死之前,那么多的人,只能呆在保存柜里,象物品一样被保存着。&rdo;
&ldo;适格者最怕的是没有目标。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无论任何件事,穷尽一生去做,人类就会很满足了。可是我们不能,当一件事做完了,我们没有任何改变,接下来还要去面对无穷无尽的未来,就因为这样,适格者中的专家特别多,发明家也特别多,托这个福居然科技很发达,真是讽刺。&rdo;
&ldo;这还是只过了三十三年,从第一个适格者诞生到现在,我也只有六十岁,等我六百岁时,会不会已经连活动都懒得动了,什么事都见过了,什么都做过了。&rdo;
静默的室内连空气都粘滞起来,沉重的压力随着莫萧歌中性的声音而填满整个房间,疑问的话语响起。
&ldo;我现在,真的活着吗?&rdo;
温暖的手覆上莫萧歌的膝盖,一直静静听着清泉般声音倾泻的阿尔,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支持的心情,看见黑发男人黯然的面庞,他轻轻拉着莫萧歌的手,等他靠近自己,就用自己还没有恢复力量的双手抱住那个强壮的身躯,处于体力优势的男人却有些退缩,阿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最终没有让对方挣脱自己怀抱。
&ldo;我……在这……里……没……事的……&rdo;干涩的声音象是在提醒莫萧歌刚才做的事,他不安的换了个姿势,撑在阿尔头脑两侧,注视着他宝石一般的绿眼睛。
&ldo;你不怕?&rdo;
阿尔摇摇头:&ldo;如果你……再失……控,我……会变……的更强……&rdo;
莫萧歌用手梳理着对方的褐发,提醒双方身份的差别:&ldo;你是我的父体,父体永远不可能违抗母体,这点你忘了?&rdo;
似乎才想到这点的阿尔脸上露出困扰的神情,难得可爱的表情让莫萧歌笑出声来:&ldo;放心好了,我不是会经常失控的,不然从碰到你开始我早就被逼疯了……今天……可能太累了吧。&rdo;
或者说,被这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然后破坏自己习惯的家伙引发了自己对于未来的恐惧吧?
浸在深思中的莫萧歌被阿尔探试的眼神拉回现实,他轻按对方的脖子,能说话就代表已经愈合着差不多了吧。
&ldo;你不困?该睡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