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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ot;该国王此次进贡实是至诚。我们未来之前，国王曾向我们商议，此次回去隔几年就来进贡一次是早经议定的，惟道路太远，不敢定准年月。将来另具表文再来进献。若蒙恩准办理，即将表章贡物呈送总督衙门转奏，也不敢强求进京，只求准办就是恩典。&ot;

还能想象出比这更假的报告吗？但长麟并不以为自己在作假。他按照天朝的意旨来解释含义不清的话。遵守原则远比尊重事实来得重要。长麟通过马戛尔尼的嘴说出朝廷唯一能接受的安排：其中包括在广州先预交礼品单。这次马戛尔尼一踏上中国领土就没有按此办理，所以使北京很为恼火。

而在这种吹毛求疵的描写中，我们又发现了钱德明神父的忠告：&ot;在中国人的国民意识中，只要有点新意的东西他们就一概抵制……&ot;。朝廷认为重要的是：英国人再次表示敬意。而英国人认为重要的是：不要切断来往。

老传教士掌握了双方内心深处的愿望。他具有在两个世界之间架设桥梁的天赋！然而，这两个世界相距又是多么遥远！

特使像他的护送人一样满意：&ot;每同长麟会见一次，我对他的敬重就增加一次。他会使东印度公司得到各种好处，对此我抱有希望&ot;。他认为长麟是&ot;一位有个性，非常谨慎又富于洞察力的人&ot;。虽然这种不变的制度是那样的僵化，他仍继续幻想不顾这种千古不变的僵化制度，通过私人交情来解决问题。

应长麟的要求，特使交给他一份有关英中贸易备忘录。这篇有十五个条款的文章，重申以前提出的要求：包括从澳门和广州间的过境税直至&ot;有权赛马&ot;和&ot;进行各种喜爱的体育活动&ot;。里面还添上了一些新的要求：

&ot;英国人可以与所有的中国商人，而不局限于只与公行有接触。准许中国人教英国人汉语。遇到因刑事犯罪而起诉的情况，涉嫌者的同胞不应受到追究&ot;。

最后一点要求承认了美国的存在，这个国家是在凡尔赛条约签署后十年诞生的：&ot;不要把英国人与另一些在广州做生意、讲英语的人混同起来，这些人属于另一个民族，他们居住在世界上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叫美洲的地方&ot;。

美国人的确在获得独立之后不久，即于1784年就派出第一批商船到广州，并于1790年任命第一位驻广州领事。他们没有浪费时间。为了不使人把他们与自己的前主人混淆起来，他们也不落后。

第六十六章　一段旱路

（1793年11月21日-22日）

现在要从陆路翻过这片高地，它把桐江盆地和信江盆地分隔开。这一段路程一天就走完，那是11月21日。

对这段附带的陆路和山路，见习侍童作了极自然的描述：&ot;今晨，我们离船上岸，我们或坐绑在竹筒上的椅子上，或骑马，或坐轿子赶了80英里路，来到另一条河边。路极好，与花园里用石屑铺成的小径一样；为了使路保持干燥，在它穿过稻田时还加高了路面。车行道上没有车轮压过的任何痕迹。山上新种了许多松树，不然群山会是光秃秃的一片；在树下，有几座好似小石屋的坟墓，上面还有用铁栅栏护挡的小窗户。山谷里种满了稻子和蔬菜&ot;。

作物的茂盛使马戛尔尼惊叹不已：&ot;沿途每寸土地都是精耕细作的。为了得到最好的收成，地里都施足了肥。山坡修成梯田。一年至少两熟，常常是三熟。&ot;

这一段旱路中可以随意采集植物标本。长麟允许马戛尔尼再带走一些茶树苗和种子。它们将使孟加拉致富，也有助于竞争。小斯当东说：&ot;这里是浙赣两省交界处，走不到一英里就穿过一个村庄。我们看到人们在踩水车，它像我们的链卿筒，把水汲上来灌溉稻田或梯田，我们来到一个名叫玉山县的四周用城墙围着的城市的郊外。郊区很大。我们沿着长长的石级而下，来到一条河边，找到了为我们准备的船，不过比原先的船要小&ot;。

液体黄金

马戛尔尼不无幽默地写道：&ot;农民把人粪肥当作最珍贵的财富贮存起来&ot;。这次乡间出游，英国人可以不慌不忙观察中国的这一永恒特色。托马斯在日记里是这样写的：&ot;比起其它肥料，中国人更喜欢使用人的粪尿。他们有专人和专门的地方收集和存放粪便&ot;。这种奇怪的做法既不是只是中国的这个地方有，也不是只是这个时期有，而是这次郊游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到了此情此景而已。

对这个微妙的题材，赫脱南是拿着镊子来处理的。他把路边的小建筑用神话的帷幕给遮了起来。&ot;这些克劳阿西纳的神殿并非为公众方便，而是为从中收集供品的人而修建的。&ot;

所谓&ot;克劳阿西纳的神殿&ot;就是半埋在土中的粪缸，&ot;供行人使用，有人掏粪池，把粪便收集起来当肥料使用&ot;。斯当东指出：&ot;老人、妇女和小孩经常身背一个筐，手里拿一个木耙不断地拾找粪便&ot;。巴罗已经写过：人们在这种底肥中掺入其它垃圾使其更肥。&ot;每个理发匠把修剪下来的发须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一个小袋子里用作肥料&ot;。尤其是，&ot;每家每户有一个粪缸。当粪缸满了时，很容易拿它去换蔬菜和水果。&ot;从粪缸到蔬菜，中间经过施播肥料，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什么也没有糟蹋，什么也没有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