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克尔大道!凯茜放下盘子,凝视着黑色的塑料收音机。那就在过去一条街的地方。
越来越近了。
她的目光自动移向她的父亲,但是他好像没有听到或者根本就没有听。他把椅子从桌子那里往后推,伸手去拿拐杖。但其中一个他够不着,而她看着他在为此而努力。他能够像往常那样请她帮忙,但是他拒绝承认她存在,更不让她为此得到满足。她看着他的手指去抓拐杖的十字手柄,但是没有成功,这样,她也把谋杀案忘掉了。她大步走过去,抓住拐杖递给他。
&ldo;给你。&rdo;她说。
他默默地接过拐杖,没有抬头看她。
她抓住了她的那一头。&ldo;你今天有什么计划?&rdo;她利用接触的机会问道。
他转过来凝视着她。他的眼光冷冷的,让人看不明白:&ldo;你昨天晚上梦游了。&rdo;
她眨了眨眼:&ldo;什么?&rdo;
&ldo;我听见了你的话。&rdo;
梦游。她看看她的父亲,希望他是在开玩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感到很害怕。她记不起上次梦游的时间:&ldo;不,我没有。&rdo;
&ldo;我听到了你的声音,&rdo;他调整了一下拐杖上的重量,&ldo;我以为你早就没有这种情况了。&rdo;
她什么也没有说,走回到水池旁边。
&ldo;可能你该去看看神经科医生。&rdo;
她对他进行反击:&ldo;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总是想与我争吵?&rdo;
&ldo;我是关心你的精神健康。&rdo;
&ldo;别说了。&rdo;
电话铃响了,在她去接电话之前,他一直无言地瞪着她。那是杰弗打来的,问她父亲想在什么时候来接他,杰弗说,今天俱乐部有大型纸牌比赛,他想早点到那里去。她转过来问父亲想在什么时候离开家,但是他从她手中抓过电话,直接对着话简说,转过来把背朝着她。
她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回到厨房里去洗盘子。
父亲离开以后,凯茜就走到外面,渴望逃避这所房子里的幽闭恐怖的环境。空气温暖而干燥,天空一片蔚蓝。吉米在他那大轮子上沿着人行道从一角到另一角来回转悠,这是空旷街道上惟一的生命迹象。当她把软管弄直打开洒水器时,向他挥挥手。当她在他那个年龄时,星期六早晨街道两边一片繁忙景象。孩子们在玩,父亲们在草坪上割草,母亲们在拔野草。现在院子里的工作都由雇来的园林工人在周末完成,因此周末早晨在外面不变的人就是吉米和她自己。
他转过来,在车道的一个停车点刹住,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他咧嘴向她笑,把他眼前的头发向后一推:&ldo;嗨。&rdo;
&ldo;嗨。&rdo;
&ldo;我看见你父亲今天早晨走了。&rdo;
凯茜禁不住微笑起来:&ldo;你向他挥手了吗?&rdo;
&ldo;是的,&rdo;吉米说,&ldo;我想他没有看见我。&rdo;
&ldo;他将出去一整天。&rdo;她告诉他,并且高兴地看到他脸上掠过宽慰的神情。她把喷水器放在草坪中间,把水龙头打开,将它调到既能覆盖整个草地,又不会淋湿人行道的位置。
她的眼光落到街对面的劳特家房子。在明亮的晨光中,看起来房子根本不可怕。挂在前窗上的浅绿色窗帘和放在门廊台阶上的两盆盆栽仙人掌让这所房子看起来几乎使人感到偷快。通过房子厨房的窗户,她能看到一个妇女正在水池旁边忙碌着。她朝下望了望吉米,他正漫不经心地前后摇动着他的大轮子。&ldo;让我们去会见新邻居。&rdo;她说。
他的眼睛一亮:&ldo;好啊。&rdo;
&ldo;你可以帮我烤一个蛋糕。我们可以把它作为庆祝迁居的礼物送给他们。&rdo;
他跳下大轮子:&ldo;行!&rdo;
她对他的热情报以大笑,领路通过车库走到厨房。她对吉米跟她一起来表示感激。否则,她大概不会有到那里去的想法。不是因为她对这所房子的惊慌‐‐那也许是晚上不敢去的一个因素‐‐而是因为实际上她都不知道该向新邻居说些什么。她的社交才能还达不到去做这样的事情。她能介绍她自己,说声你好,大概还可以简短地谈谈邻居,如果他们来自别的州,还可以谈谈亚利桑那州,但是她肯定不善于与生人进行较长时间的谈话。
还有,她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熟悉她一生以来的邻居,而且她觉得肯定有义务向新进人这个圈子的人们表示欢迎。她还能对新来者表示同情。她还知道从外面往里看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她高兴的是吉米会追随学样。他很会说话,在谈话进行不下去时,可以指望他使它起死回生。如果她需要,还可以把他在场当做提前离开的借口。她朝下看看他,而他正抬起头向她微笑;她对这样利用他感到内疚,但是她把这种想法推习釉海。&ldo;我们将做一个巧克力蛋糕,&rdo;她说,&ldo;我们做好时,你可以舔一舔碗。&rdo;
蛋糕烤好时已经过了中午,凯茜还为他们两人做了三明治当做他们等待时的午饭。她还打算做花生酱和果冻,但是她想吉米在家里大概吃过很多,他需要吃一些对健康有益的东西。
他们吃完饭后,她用玻璃纸把蛋糕包起来,并用红带把它扎好,他让吉米拿着穿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