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一心中叹道,李岚芝真是心机深沉,深谋远虑。原来陈壹这个名字不是她随便取的,人pi面具也不是随便给的,清平王义子这个身份也不是假的,她早已做好把自己拉上清平王府这条大船上的谋划。
晚上,陈十一同李岚枫从王府出发去了聚仙楼。因为官服还未制作出来她就回杏花村了,所以陈十一穿的是武状元袍服,腰带系上武状元的那块金牌,同身穿世子王服的李岚枫一出现在聚仙楼,众人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于是以文世钊为首的清平权贵名流望族行礼道:“参见清平王世子,见过陈大人!”
李岚枫笑道:“文大人,诸位大人,各位叔伯父老,今日本世子替家兄陈壹接风洗尘,祝贺她荣归故里。感谢各位赏光前来,大家随意些,不用多礼,都起身吧!”
“谢世子!”
李岚枫坐上位,陈十一坐在李岚枫右边,文世钊坐在李岚枫左边。坐在文世钊旁边的是县尉李成,接着是县丞张邙,县学山长文在寅。其余的人,陈十一也不认识,全靠李岚枫在一旁引荐,她才认全。
这样的宴会她也不擅长,反正全程冷着脸就对了,有人敬酒她也不拒绝,毕竟这里的酒度数也不高,她酒量也不浅。
席间,李成突然问道:“陈大人年轻有为,不到而立之年,文成武德,功成名就。敢问大人可否成家?”
“并无。本官回乡,除了修缮王府祖坟,护送世子进京,就是为了娶妻。”
在座众人,听到这话心思活络了。没活络多久,就被陈十一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念头。
“久闻杏花村萧载道夫子的女儿萧槿依美丽贤惠,孝顺贞烈,本官心仪她数年。这次回来,听说她还未成亲,决定与她成其好事。本官是孤儿,义父在京城,不知在座的哪位大人,叔叔伯伯们,可愿作为本官长辈携媒人去萧家提亲?”
此言一出,除李岚枫一脸笑意,在座的那些人都沉默了,眼角的余光都不自觉的瞥向文世钊,而文世钊却一脸的平静,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反应,陈十一能够明白。现官不如现管,她虽然品级高,清平王府也权势极大,不过不久之后他们就都要去京城了,而文世钊却还要在清平县待上三年。文世钊至今未娶,他对萧槿依的心思,清平县有点能力和名望的人都知道。
接着文世钊开口了。“陈大人有所不知,萧姑娘是下官义妹,三年多前义妹的夫婿陈十一犯下纵火大罪,自尽而亡。义妹对陈十一情深义重,发誓要为亡夫守节,绝不再嫁,若逼她嫁人,则人神共弃,自投黄泉。大人若派人上门提亲,恐怕义妹要辜负大人的一腔心意了。”
陈十一心中痛恨,若非文世钊步步紧逼,槿依又怎么会发那样的誓言。
“萧姑娘倒真是一个有情有义贞烈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本官反而更加怜爱。文大人说萧姑娘声称:若逼她嫁人,她则自投黄泉。说明萧姑娘对那人是不喜欢的,不喜欢不愿意则是逼她成亲嫁人。本官自信,萧姑娘知道本官上门派人求亲,她定是喜欢愿意的。文大人身为萧姑娘的义兄,也不想萧姑娘后半辈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做个寡妇吧,若萧姑娘能嫁给本官,本官与文大人就算是亲戚了,不如文大人替本官走一趟,如何?”
文世钊拳头紧握,眼中充斥着狂风暴雨,但面上依旧平静。
一旁的文在寅说道:“陈大人,老夫愿携媒人替你去萧家提亲。”
他本来就不希望儿子一直痴迷萧槿依不成婚,如今有个官更大的愿意娶萧槿依,也好断了儿子的心思,让他早日迎娶别的女人进门,替文家开枝散叶。
陈十一看见文世钊吃瘪又不能对她发作更不能对他父亲发作,嘴角微微上扬。
“那有劳文山长了。”
“世子,陈大人,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辞。”文世钊气走了,文在寅怕儿子做出冲动的事也告辞离开了。
接着陈十一也以不胜酒力,离开了宴会,李岚枫继续作陪。
陈十一回了王府后,她换上夜行衣就去了文家书房的房顶上,掀开瓦盖,书房里的文在寅和文世钊在吵架。
“钊儿,你别执迷不悟了,萧槿依不会喜欢你,也配不上你。你都二十二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真要让文家绝后吗?我说要打点关系,托文丞相把你调去京城做京官,你也不愿意,你是非要气死你爹吗?”
“爹,孩儿自问人品不算高尚,但也有读书人的清高和骨气。我要升官,也是靠自己本事升官,抱文丞相大腿,我不屑为之。我那么努力的读书,就是为了娶萧槿依为妻,别的女人我不喜欢我也看不上。总之我不会放弃的,别说陈壹只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就算她是当朝一品,我也不会放弃萧槿依的。”
“孽子!”文在寅气的一巴掌将文世钊打在地上,然后对府上总管道:“把少爷关在房里,不准他出门。县衙那边告病假,一切事务由县丞张邙处理。”
“我看你们谁敢,本官是清平县令,你们敢把本官关在房里,回头本官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些家丁不敢动手。
文在寅气的胡子直抖,怒极反笑:“砍脑袋是吧,等萧槿依嫁给陈壹后,我再放你出来,到时你要砍脑袋,你就先把我的脑袋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