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出手时,伞柄正对着他。”
丁灵琳完全明白:“你用伞尖刺我时,伞柄里的暗器就射了出来。”
葛病点点头,仿佛想大笑:“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对他出手的,他毕竟还是上了我的当。”
丁灵琳眼睛亮了:“他已中了你的暗器?”
葛病又点点头,道:“所以他的掌力虽可怕,我们也不必怕他了。”
喜堂里灯光阴森而黯淡,可是鸿宾客栈里,已只剩下这地方还有灯光。
所以丁灵琳只有把葛病带到这里来,这里虽没有床,却有桌子。
地上的血渍已干了,她从账房里找来几条棉被,垫在葛病身下。
他的脸色还是很可怕,只要一咳嗽,嘴角还是有血丝沁出。
幸好他还有个救命的万宝箱。
丁灵琳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忍不住问:“箱子里还有没别的药可以让你吃了舒服些?”
葛病摇摇头,苦笑道:“要命的药有很多种,可是真正能救命的药,通常却只有一种。”
丁灵琳也勉强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你总算已救了你自己的命。”
葛病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丁灵琳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因为你实在是个好人。”
葛病又笑了。
丁灵琳却情愿他不要笑,他的笑容连看的人都觉得痛苦。
冷风如刀。
丁灵琳已将门窗全都关了起来,刀锋般的冷风,却还是一阵阵从门缝窗:隙里刺进来的。
她忽然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喝酒?”
丁灵琳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因为她已看见屋角里摆着几坛酒。
她搬来一坛,拍碎了封泥。
酒很香。丁灵琳嗅到了酒香,心里却忽然一阵刺痛,这本是她的喜酒,现在呢?
酒虽香,她又怎么能忍心喝下去。
她想起了郭定,想起了叶开,想起了为叶开去找酒的韩贞。
──她当然还不知道韩贞并没有死。
她只知道,若不是她刺了叶开那一刀,韩贞就不会死。她也知道,若不是魔教的邪法,她死也不会刺叶开那一刀。
“魔教……”她忍不住问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会入魔教?”
葛病沉默着,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就因为我是这么样一个人,所以才会入魔教。”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是。”
“我想不通。”丁灵琳也只有苦笑:“我实在想不通。”
葛病道:“这也许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