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微笑,“也许是寝室气氛不对。”
林茜哈哈大笑。
她说:“我俩领养,并非因为寂寞,孩子们需要一个家,我们需要子女温暖,互相合作。”
英说:“扬见到妈妈之后好多了。”
林茜叹口气,“我们谈了很久,他情绪渐趋稳定,但始终不能释放自己,我建议他到欧洲半工半读生活一年,再作打算。”
英默然。
“自责、自疑、自疚,他需接受心理治疗。”
英喃喃说:“扬要离开我们?”
“去体验一下生活,直至心情平复,那的确是一个沉重打击。”
“扬怕自己会遗传到生父暴力。”
“这么说来,我,彼得,家庭温暖,教育制度,全部失败。”
英轻轻说:“还有佛洛伊德,他深信人类后天胜于先天。”
林茜说:“在这件事上,大家都尽了力。”
“昨晚我听见璜妮达大声为扬祷告,十分感人,她只重复说一句话:请耶稣看守这个叫扬安德信的孩子。”
“老好璜妮达。”
过两日扬出院回家……
赫辛说:“希望好久都不用到医院来。”
扬与英一起接受心理治疗。
司机赫辛十分感慨:“今日的父母无微不至,自幼稚园开始便寻求辅助:保母、补习、检查牙齿、培养音乐体育兴趣、衣食住行提供得尽善尽美,情绪稍微滑落,去看心理医生。”
隔一会,他又说:“我小时候,跌倒了爬起来,拍拍灰尘,倘若哭了,大人加多两巴掌,唏,伤口自己会好,倘若一辈子流脓流血,也任由它去,谁来医你,还笑你不长进连这些毛病都克服不了,我也长大成人,今日也生活得很好。”
璜妮达说:“嘘,别叫人听了去。”
赫辛笑,“是,是,没想到我妒忌了。”
任何人都会觉得安家这两个孩子幸运。
心理治疗一时并不奏效,扬一日比一日沉默。
他早出晚归,一进房便锁门,私人电脑换过密码,与英的距离越来越远,客套似外人,尤其拒绝肢体接触。
英同朱乐家说:“他像是怕我。”
朱乐家开口,又闭上。
“你有话尽管说。”英推他一下。
“他怕的是他自己,不是你。”
“你口角如心理医生。”
一个月之后,扬启程去伦敦。
这一走,蜜蜜感触最大。
“安家再也不比从前那般欢乐。”
英侧着头想一想,“以前我家那样疯狂气氛,并不正常。”
“那黑人是怎么了?”
“不要叫他黑人,要叫他非裔加人,他赴英之前,已不再叫我清人。”
“为什么?”
“只说已经成年,要有分寸。”
“他说得对,亲兄妹长大了亦分房睡,难道还能像孩童时一齐浸浴吗。”
英欷嘘:“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