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纳俏皮地一笑:我看到了这一点,要不你早就当总统了。但你在创造历史的时候至少应该告诉我些什么,以便让我在国会和记者面前有说的。
我现在就告诉您。
我听着。贝纳又一笑,放下小钳子和小镜子,开始涂指甲油。
世界将进入野蛮争霸时代,所有的领土和资源都将重新分配。大人时代的世界模式已不复存在,孩子世界将在一个全新的理念上运行,新世界的运行模式现在还无人能看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美国要想在新世界取得公元世纪那样的地位,或仅仅生存下去,就必须唤醒它沉睡的力量!
对,力与我们同在!贝纳一挥小拳头说。
那么总统阁下,您明白美国的力在哪里吗?
难道不是在那些航空母舰和宇宙飞船里?
不沃恩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您说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们的力是在更早些的西部大开发时代形成的。
是啊是啊,那些西部牛仔好帅的啊!
那些人的生活远不象电影上的那么浪漫,在蛮荒的西部,他们随时都处在饥饿和瘟疫的威胁之中,野火、狼群和印第安人时时威胁着他们的生命。凭着一匹马和一支左轮枪,他们大笑着走进严酷的西部世界,创造着美国的奇迹和美国的史诗,开发新世界的欲望是他们力量的源泉。这些西部骑士才是真正的美国人,他们的精神是美国的灵魂,我们的力就源于此。但是现在,那些西部骑士都到哪儿去了?超新星爆发前,我们的爸爸妈妈们躲在摩天大楼厚厚的硬壳中,认为整个世界已都在他们的衣袋里了,自从买下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后就不再想去开拓新的疆界,不想去进行任何新的征服,因而变得迟钝而懒惰,肚子上和脖子上的脂肪越来越厚。在麻木的同时,他们又令人不可忍受地脆弱和多愁善感,战争中的一点点伤亡就会令他们颤抖不已,在白宫前面失尽风度地大哭大闹。后来的新的一代认为世界不过是一张擦屁股纸,他们在同性恋、吸毒和霹雳舞中排泄自己多余的热量,嘻皮士和朋克成了美国的象征。新纪元到来后,孩子们都迷失了方向,只能在街头的暴力游戏中麻醉自己。
贝纳若有所思地问:可究竟如何唤醒美国的力呢?
需要一个新游戏。
什么游戏?
沃恩说了一句贝纳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的话:我不知道。
女孩儿总统大吃一惊:不,不!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想出来的,但需要时间。现在我能肯定的只有一点:这将是,也只能是一个有
史以来最富有想象力和最冒险的游戏,希望您听到后不要过分吃惊。
不会的,求求你,快些想出来吧!
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您自己。沃恩摆了一下手说。
女孩儿总统悄声退了出去。
贝纳来到白宫的地下室,那里是白宫安全警卫机构的中心控制室,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监视屏幕,其中有一面可以观察椭园形总统办公室,历任总统谁都不喜欢在办公室中被人监视,这套系统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得到总统本人的允许才能使用。那是一套很旧的东西,已经有好几年没开过了,在地下室值班的几个小特工折腾了半天,才使屏幕上显出影象来。贝纳看到沃恩站在办公室墙上的世界地图前,一动不动地沉思着。在几个孩子好奇的目光中,贝纳总统在狭窄的地下室中来回踱着步,有时又突然停下,直勾勾地望着屏幕,就象在圣诞之夜望着一个迟迟不肯打开礼品袋的圣诞老人一样。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一直到了下午,沃恩还是象塑像一样站在那里。贝纳失去了耐心,对值班的孩子们交待了一下,命令他们沃恩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告诉她。
他是危险分子吗?一个屁股后面挂着一支大号左轮的小特工好奇地问。
对美国来说不是。贝纳说。
由于昨天忙于总统就职的各项事务而一夜没睡,贝纳的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整整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天已黑了。她急忙拿起电话问沃恩的事,地下室中值班的孩子告诉他,沃恩在地图前整整站了一天,一动不动,这期间他只自言自语了一句话:上帝啊,给我维格纳的灵感吧!
戴维急忙把几个小顾问招集来研究这句话。小顾问告诉他,维格纳是本世纪初的一位地理学家,德国人。有一次他生病在床,百无聊懒地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看,突然发现地球上几块大陆的边缘的曲线是互相吻合的,这使他产生了一个想法:远古时代的地球表面可能只有一个大陆,后来这个大陆在未知的力量作用下分裂开来,各部分在地球表面向不同的方向漂移,才形成了现在的世界,维格纳由此创立了地球科学史上划时代的大陆漂移学说。贝纳这才知道,沃恩的这句话没有什么神秘之处,他只是苦于得不到那样的灵感来创立国际政治上的大陆漂移说而已。贝纳把小顾问们打发走,又躺在沙发上睡了。
贝纳再次醒来时一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她抓起电话拨通地下室,得知椭园形办公室中的那个怪孩子仍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怀疑他是不是就那么死了。一个值班特工说。贝纳让他把图像转到她的房间里来,他看到一束幽蓝的玫瑰星云的光she进办公室的窗子,正好照在沃恩身上,在那朦朦胧胧的地图和国旗前,他好像一个幽灵。贝纳叹息了一下,关上监视器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