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炽将打火机收起,看着她这个样子,勾了勾嘴角。
两人转移到长椅上坐下,盛炽瞧着前方只点缀着几点亮光的城市,问:“干嘛给我许愿啊?”
因为冷,常宁的手缩到了袖子里,脚也不停跺着试图取暖,听到盛炽这么问她,她慢慢停了动作,开口问他:“你想听理由?”
盛炽看着她,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呃,其实就是,”常宁又往手上哈了口气,努力组织语言,“我觉得你要是能考到状元,考进京州大学,叔叔阿姨应该就不会那么严格地要求你了。”
她说的轻松,可盛炽的心却忽然往下坠了坠。
盛平和李慧心和常宁父母完全相反,他们并不崇尚快乐教育,反而对盛炽要求相当严格,从他上小学一年级开始,便对他每一次考试的分数严格把握,不允许他出现任何一点偏差。
小时候的盛炽如果没考好,父母对他最常用的方法便是斥责和罚站,小小的他拿着自己的试卷站在门外,连晚饭都没得吃,通常都是常宁从自家拿点零食放到他手里,怕他真的饿坏了。
慢慢长大后,这种方法显然不再适用,而且盛炽的成绩也越来越好,爸妈通常都很满意,但即使这样,隐形的压力依旧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压在他身上。
常宁看着盛炽在这样的环境下过了这么多年,心里总是若有似无地泛起几丝心疼。
他那么优秀,该接受的应该是表扬和鼓励才是,为什么次次都是压力和不满。
周遭都是黑暗,盛炽又穿了一身黑,常宁几乎要看不见他,这样的沉默让她有些心慌,她试图打破这样诡异的气氛,撞撞盛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年许愿而不是明年吗?”
她说的神秘兮兮,盛炽却没有配合她问出一句为什么。
这对常宁来说事不大,她继续道:“因为我害怕明年许愿得状元的人太多,老天爷会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干脆弯道超车,提前许,我就不信不会灵验!”
她自己一个人说了一大堆,盛炽却依旧没有反应,常宁这下是真觉得有点奇怪了,干脆再换一个方式来刺激盛炽说话的欲望。
常宁往盛炽口袋里摸,喊道:“哎哎哎,你就没有愿望要许嘛,不能光我一个人许啊!”
“把打火机拿出来拿出来!”
拿到后,她一下把打火机点燃,照亮两人肩膀之间这一小片区域。
盛炽迅速垂下眼帘,敛去了眼中情绪。
“快许一个!”常宁催促他。
盛炽再度抬眼,眼神直直地望向常宁,半晌没有说话。
常宁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把打火机往他面前又举了举,“看我干嘛,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