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城》作者:周嘉宁【完结】
编辑推荐
&iddot;这是一个笔直的坦荡的甚至粗暴的成长故事,荒芜的世道里,我们凶狠地用身体跟这个社会抗衡。
&iddot;才情作家、《鲤》文字总监周嘉宁作品。
&iddot;孙甘露、李敬泽、路内、张悦然联合推荐。
内容简介
无论是当下的上海,还是恍如昨日的北京,都像是座荒芜城。最美好的时光在三年前我离开咖啡馆的那个晚上落幕,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一桩离奇的死亡事件,使我与三年前分别的老友们重聚。然而,逝去的欢乐已难追回,我们都像是空心人,被困在自己的孤岛中,不会再为彼此打开心扉。在记忆的牢笼中,生活陷入无限的停滞。或许,这是我青春的最后时刻,我必须向昨天的人与事告别。然后,我将冲破生活的停滞,走向新的开始。
作者简介
周嘉宁,1982年出生,水瓶座,上海人,曾在北京生活过三年。一直在路上的纯文学作者,从事写作和翻译。迷恋人物胜过故事,热爱描摹人与人之间的近距离相处所带来的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希望成为感情永远都不会枯竭的女作家。已出版长篇小说:《流浪歌手的情人》、《陶城里的武士四四》、《女妖的眼睛》、《夏天在倒塌》、《天空晴朗晴朗》;短篇小说:《往南方岁月去》、《杜撰记》、《撒谎精的时光宝盒》、《最后一次忘记你》;译著:《写在身体上》、《世界和其他地方》(合译)、《没有人比你更属于这里》。现任《鲤》文字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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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dot;这是一个笔直的坦荡的甚至粗暴的成长故事,荒芜的世道里,我们凶狠地用身体跟这个社会抗衡。
&iddot;才情作家、《鲤》文字总监周嘉宁作品。
&iddot;孙甘露、李敬泽、路内、张悦然联合推荐。
内容简介
无论是当下的上海,还是恍如昨日的北京,都像是座荒芜城。最美好的时光在三年前我离开咖啡馆的那个晚上落幕,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一桩离奇的死亡事件,使我与三年前分别的老友们重聚。然而,逝去的欢乐已难追回,我们都像是空心人,被困在自己的孤岛中,不会再为彼此打开心扉。在记忆的牢笼中,生活陷入无限的停滞。或许,这是我青春的最后时刻,我必须向昨天的人与事告别。然后,我将冲破生活的停滞,走向新的开始。
作者简介
周嘉宁,1982年出生,水瓶座,上海人,曾在北京生活过三年。一直在路上的纯文学作者,从事写作和翻译。迷恋人物胜过故事,热爱描摹人与人之间的近距离相处所带来的复杂而微妙的情绪,希望成为感情永远都不会枯竭的女作家。已出版长篇小说:《流浪歌手的情人》、《陶城里的武士四四》、《女妖的眼睛》、《夏天在倒塌》、《天空晴朗晴朗》;短篇小说:《往南方岁月去》、《杜撰记》、《撒谎精的时光宝盒》、《最后一次忘记你》;译著:《写在身体上》、《世界和其他地方》(合译)、《没有人比你更属于这里》。现任《鲤》文字总监。
壹◇
醒来的时候仿佛接近清晨,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外面透进来的紫色微光。我一动也不敢动,希望睡意能够再次到来,好返回那个梦境。
梦里是咖啡馆门口窄窄的马路,夏天刚刚到来,两边的泡桐树褪去花朵以后开始疯狂地长出新绿色的叶子,即使在梦境中,也依然能够感到空气里的水分,但是并没有实际的触觉,也不觉得闷热。我大概正在上班去的路上,心里充满一种被梦境放大了的喜悦,喜悦感在身体里像气球一样膨胀,因为简直无法承受而带出些悲伤来。我加紧步子,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喘气声,呼哧、呼哧。没有其他声音了,四周安静极了,也没有人,商店都还是关闭着的。只有越来越急切的喘气声,呼哧,呼哧。我走得有些焦急起来,惟恐错过什么似的,心脏也怦怦直跳,担忧着梦就要结束了。
很难描述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我此刻醒来,觉得四肢还浸泡在葱翠的梦里。我没有睁开眼睛,害怕泡桐树成片的绿色就此淡去。也并不翻转身体,极小声地呼吸,但膝盖关节咯噔响了一下,像是收到信号似的,绿色迅速褪去,连带着夏日所有的知觉,平静而喜悦的情绪,都好像被水洗过一遍,再一遍,毫无余地,彻底不见。
其实并不是清晨,也没有紫色的微光,四周漆黑一片,只是另一个永不结束的黑夜而已。我花了一些时间思考自己身处何处。我觉得自己尚在北京,东南二环转角处的屋子里。然后我看到那些搁置在床边没有拆封过的纸板箱与蛇皮袋,九十年代样式的衣橱,墙上我十几岁时在公园的旧照。我已经回到了上海,可是喜悦感荡然无存。我再次闭上眼睛,只希望梦境不要跟随着我渗透到白昼里去。
若不是因为保罗先生,我也找不到理由再去咖啡馆。其实在回来的这一个月间,很多次坐在出租车里路过,甚至心里满满期待那个转角路口。不过车速再慢,也是转瞬而过,只从落地玻璃窗间看到些泡桐树间的光影。有些稀落的客人,偶尔有人坐在门口抽烟,都是陌生面孔。即便如此,车子开过去以后还是忍不住要扭过头去望,再从心里叹口气。
消息是胖子发给我的,他并不知道我回来,所以只是礼貌性地群发消息。寥寥数语,通知大家说保罗先生因为心脏病的原因突然去世。这样隔着几年未听说的名字突然被提起,就好像在旧房间里随手一挥,撩起一阵呛鼻的灰尘,难免要咳出声来。也像是要让我的心里再明确一次,咖啡馆还在,或许,或许大家也都还在。
醒来后的下午,我出门去咖啡馆。第二天就是国庆,从小到大在这一天闻到的空气都是这样的,触鼻的凉意,交通管制的疏松,隐匿着的桂花香气,还有心脏的空空荡荡。已经临近傍晚,我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始终叫不到出租车。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在我身后不急不缓地跟了一小段路,招呼我上车,我不愿意与他说话,加快步伐,又用眼梢望他。他一只脚跨在摩托上,一只脚踩在路牙上,熄着火慢慢荡着。像是无所事事,又不知道该如何消耗天黑前的时光。在我走过下一个路口时,他停下来,幸灾乐祸地说:&ldo;都放假了,再往前走,马路也都封了。你不是本地人吧,国庆节交通管制,你喊不到出租了。&rdo;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ldo;马路都已经封了。&rdo;
哦。我差点忘了,只不过三年没有待在这儿而已。上一年的国庆还是在北京,因为挨着中秋节的缘故,就干脆把阿乔与他的两个朋友都请到家里来吃螃蟹,没有准备什么饭菜,只是买足了酒,又特地开车去南三环的海鲜市场买来用麻绳捆扎好的大闸蟹,放在冰块里一起拎回来,沉沉两袋。结果家里最大的锅子也还是嫌小,只能分开几次来煮,也算是酒足饭饱的一顿。随后他的朋友说要去歌厅找小姐,阿乔有些尴尬,推辞说晚上答应了我要一起去龙潭公园看灯会的。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随便一说,但晚饭后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于是两个人就真的去了公园。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看灯会的人很少。湖面上漂浮着八仙过海,五颜六色的,现在回想起来,完全是个梦境。我们有耐心地绕着公园走了一圈,没有想到公园太大,到了差不多九点,灯也开始慢慢熄灭。我们沿着漆黑的小道走,我记不得前一天曾经下过雨,但草坪是湿的,裙摆下的小腿也被溅湿了。不时有巡逻人员打着手电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一束束光在小树林与荆棘丛中摇摆。他们并不催促我们,像是故意要留给我们时间。我不着急,觉得即使走整夜的路都没有关系,但是阿乔有些失去了耐心,他不再说话,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