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中有些异样,一双漆黑琉璃般的眼珠一直望着场上,好似现今已经吵起来了的局势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还在等待着什么。
“陛下……”
他张了张口——
“陛下驾到!!——”
就在此时,林昆与莫必欢之间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的时候,一阵礼乐声倏然响起——
新帝入宴了。
沉重整齐的禁军步伐向两边开道,百匆匆忙忙忙退开,俯首行礼——
一个高冠博带的年轻君王由侍从跟随者迈进来,他着明黄衣袍,面如冠玉,眉眼含笑。
看上去尊贵而温和。
一时间,夹道边的众臣都纷纷站起,拜首行礼,高呼:
“吾王万安,盛泱国祚无疆!”
新帝微微弯眼,很平易近人的模样,道了声“平身”。
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各自随意就好。
“我方才听莫大人与林爱卿正在说论什么。”
新帝微微笑道:“不是是为何事?”
莫必欢正愁无处申冤,当即抹了鼻子眼泪,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通。
“陛下,您可得为小儿做主啊!”
莫必欢蜷着肥胖的身子,坐在地上,哭道:“他从前是顽劣了些,但近来已知道用功了。未想好不容易有些成绩,却受林大人这样污蔑……”
新帝将目光朝林昆放过去,林昆微微偏过脸,一片冷淡。
“将莫公子所作的诗篇呈上来。”
新帝道:“朕先看一看。”
“哎,哎!”
莫必欢大喜,赶忙催促着身后的仆从:“快拿去呈给陛下……陛下明目如镜,一看便知是不是犬子所作,还犬子一个公道……犬子作此诗文,不为名利。只要能得陛下一句赞赏,就已是修不来的福气……”
——他还是想推荐自己的儿子进翰林院。
薄薄的纸张,落在新帝手里。
他从上而下粗略扫过,莫必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同时,西淮也静静地等待着。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新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许久后,他放下纸张,朝莫必欢儿子望过去,分不出喜怒问道:
“莫辰庭,这诗确实是你做所?”
莫辰庭摸不着头脑,他隐约地发现新帝的神色与方才有些不同了。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还是道:
“……是,臣下写了这诗……”
薄薄的宣纸在沉宴手中捏皱,他注视着莫辰庭,倏然笑了起来,却将案上酒盏倏然毫无征兆地向他重重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