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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水晶吊灯映着的温禧侧脸明亮,鹅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碎落了晶色浮光,盛在眼里,清波粼粼。美而不自知。另有一双贪婪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觊觎她的美。-“温小姐辛苦了,过来歇会,喝口茶吧。”窗外忽而变了天,乌云翻滚,狂风裹雨,震得玻璃嗡嗡发颤。寡言的男人本坐在客厅,也忽而起身,试图与她搭讪:“一个女生调琴,很辛苦吧。”“谢谢,我不渴。”温禧背身,手上继续清理羊毛毡:“一份工作而已。”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却如雕塑一般杵在眼前,坚持把水杯递给她。“不然我放在这,温小姐渴了再喝。”温禧对钢琴在意,担心随意搁置的水杯被不慎打翻,将琴键沾湿,然后酿成无妄之灾。温禧微抿一口,呼吸将水吹皱,余光看见男人在关窗。“我看雨大了,给温小姐关个窗。”男人讪笑,她背身继续工作,没发觉董富明脸上神色晦暗。窗外狂风骤雨,调律也到了收尾阶段,温禧站起身,分门别类将工具收好,活动僵硬的脖颈。董富明走到她跟前,语调体贴:“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出去肯定得淋一身。温小姐不妨等雨小了再走吧。”但话音未落,他却侧着身子往前凑,手悄无声息地攀上温禧的肩。“董先生,请问你要做什么?”温禧使力挣开,厉声道。“温小姐这么敏感做什么,”董富明不怒反笑,话里无辜:“我看温小姐累了,帮你捏捏肩而已。”他的眼神在温禧身上几番胶着,摸了摸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温禧,我现在算是想起来,原来你就是温氏千金,怪不得为我打工也这么傲。”温家盛时,来往宾客如过江之鲫,千金难换一封金字请柬。温家那位唯一的公主更是金枝玉叶,骄纵恣意。他这样的边缘人自然没有见面的契机。这话是刻意挖苦,但温禧见惯了落井下石。“凭本事挣钱,不丢人。”温禧站在那,杏子眼敛着锋芒,心跳却如鼓擂。她没把握,只好对答拖延时间。“说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董富明的话故意拐弯,自作聪明地给温禧台阶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跟了我,你不吃亏。”他将温禧当作没见过世面的菟丝花,三言两语便能被唬住。矜持不值钱,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你穿成这样,要说没点想法我还真不信,今天你运气好,碰上我对你感兴趣。”董富明话锋一转,开始对她评头论足。眼前的女子腰纤腿长,明晃晃得勾人,他冠冕堂皇地寻个借口,将错归咎到她身上。温禧哑然失笑。这身衣服是闺蜜陆斯怡送给她战袍,祝她谈判胜利。“我不怕告诉你,我有很多女人。”他露出衣冠禽兽的本性:“温小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图穷匕见。要冷静,温禧。她时刻提醒自己,别因窜动的情绪而乱了方寸。温禧倒退两步,想抓包离开,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董富明趁台风为借口,将门窗紧闭,分明已将所有可能的退路都堵死,让她插翅难飞。孤男寡女,暴雨郊野,她自入难解的死局。董富明见她不动,自以为奸计得逞,便装模作样,欲伸手去撩她肩上的碎发,点最后一把火:“温小姐,别害怕,我们慢慢来。”就是现在。温禧猛地滑出藏在衣袖里的金属扳手,眼疾手快,狠狠地砸在董富明不安分的手指上。形势陡然急转,她倒多了几分胜算。董富明哀嚎,撕破伪善的面具,气急败坏地去扯她的头发,温禧横冲到玄关,将锁扣拨开,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身而出。-白雨跳珠,她在暴雨中跌跌撞撞地狂奔,每一脚都激起颤动的水花。好险。她赌了别墅配套的门锁未换,和旧日家里相同,这才掌握了主动权。远处暴跳如雷的叫喊渐渐远去,她重新面临新的困境。因为骤然降温,空气中游翕着潮湿的寒意,呼啸的风灌入耳后,让温禧全身战栗。凄风冷雨,她形单影只,身上的连衣裙湿透,黏腻的布料贴在身上,污泥脏了足,连高跟鞋跑掉了,她都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是最坏的处境,也是最好的结果。独自谋生的这些年,温禧见惯了人心凉薄,生活疾苦,面对汹涌的恶意,她硬心冷性,苦苦支撑到这里。一身傲骨被碾碎了,抛进人间世的染缸里。温禧苦笑,可很快就笑不出来。祸不单行。路口突兀地转来一辆车。雨天能见度极差,黑色轿车的远光灯不停地闪烁,直穿倾泻而下的雨幕,明亮得刺眼。温禧未防,晃神的那一瞬间,脚下也绊到,跪坐在马路上。尖锐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应激的泪水凝在眼眶。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声后,那车也停下,驾驶室的门缓缓打开,罪魁祸首下了车,果真向她的方向走来。长睫上坠着水珠,温禧的视线好像模糊的拼图,狠狠揉过了眼,才在雨帘中勉强凑出男人的轮廓。一把靛伞下,身形挺括而修长,神色难辨。“您好。”温禧竭力呼喊,落雨倾泻,她视线混沌,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摸不透对方的来意。但愿对方不要将自己看作是碰瓷的就好。温禧在内心祈祷。“您好?”温禧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对面没有应答,人影却朝着她不断走进。犹如惊弓之鸟,温禧伸手摸向右脚仅剩的高跟鞋,攥在手心。未完成她仰头,好像隔雾看花。他俯身,那柄靛色的金属骨伞便在她的头顶倾泻,伞面轻薄,渗进路灯昏暗的光,缓缓在身后泼金般晕开,为从天而降的神祇造势。长眉,薄唇,高鼻梁,他漆黑的眼里有簇流光,被她的影子搅浑了,幽幽摇晃。潮湿的记忆像弄皱的纸,在暗处哗哗抖动,温禧惊颤,一瞬间怔愣在原地,那句“帮我”生生地折在口中。白昼新闻播报里的名字此刻在耳边,骤然清晰。时祺。是她亲手拽下的神,也是她狠心抛弃的人。-“拿一下伞。”他言简意赅。温禧自然地将伞接过去,攥紧了,又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听他的话。她抬头看时祺。清凌的一张脸,朗眉俊目,在碎落的光影下折出棱角,骨相比女生还漂亮。那双眼睛的形状被她刻在骨子里,他从前总爱捉弄她,眼尾上翘,牵出些似是而非的笑意,好像天生坏种。现在端然而立,连眼神都沉静,脾性收敛了许多,几乎看不出年少时张牙舞爪的影子。八年的时间足够长,足以将一个人的心性重塑,抛光尖锐的棱角。也足以让他忘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比起她心绪起伏,时祺很稳重,好像就在随手帮一个陌生人。“先生。”眼前人没有应答。时祺在专心致志地将自己的西装往她身上套,因她太过瘦削几次滑落,还认真地拢好,系上了第一颗扣。“先生,我不用你帮。”她又大了点声。可话音刚落,一道惊雷劈空,白光闪烁,温禧本能地瑟缩一下,很诚实地贴上了时祺的肩。她气势先输。“你确定?”眼前人反问她,她却从中听出一丝笑意。笑她口是心非。“温禧,南江大学传媒系2015级,活泼开朗,家财万贯,不用跟我装不熟。”时祺开口,嗓音清凌,刻意咬重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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